路,在下也就感激不盡了。”
小陳平秦文秀微微一笑道:“剛才說過了,我們範大哥實不在此處,我還能瞞兩位麼?就是範大哥在此處,有事也與小弟商量。我們這臺戲,是範大哥和在下兩人唱。兩位如果不忙,就請用過飯再走。”說著,對嘍羅們嚷道:“教你們擺酒,怎麼這樣慢慢騰騰的!等著客人走了,你們才忙麼?”
楚佔熊、沈明誼這才聽出,這小陳平竟有些醋味。楚佔熊便站起身來,向小陳平道:“秦舵主不必客氣,也不必催他們,我們這就告辭。可是,我們大遠的來了,若不把來意說出,倒像我們見外了。”小陳平拱手道:“二位有話,只管吩咐。”
楚佔熊道:“秦舵主可曾聽見十幾天前,范公堤地方,有一批鹽鏢中途失事的話麼?”小陳平道:“這倒不曾聽見。”楚佔熊道:“這一批鹽鏢共計二十萬,由我們兩家同業雙保著,行至范公堤,被綠林道上百十個朋友,邀劫了去。因為案關公帑,牽連甚大,訪聞這失去的鏢銀落在海濱附近。我想赤面虎範舵主和秦舵主,都是久在江湖上闖蕩的外場朋友,或者曉得此鏢的下落,所以遠道來訪,敬求指示一條明路。在下管保能讓朋友面子上過得去,決不能讓人家落個白忙。”
小陳平沒等話說完,連連搖頭道:“楚鏢頭,你老這可是訪聞錯誤,問道於盲了!我們哥幾個在這裡混,也不過是雞毛蒜皮,隨便拾落點,聊以餬口罷了。像這二十萬鹽鏢,莫說摸一摸,我們連看也不敢正眼看啊!”
小陳平話頭很緊,楚佔熊、沈明誼再三探問,小陳平矢口咬定不知。末後楚佔熊實在急了,便說出:“訪聞十幾天前,貴寨曾經全夥出去,也許曉得劫鏢人的下落。能費心說項更好,或指點出線索來,我們自己設法託人也行。”
小陳平聽了這話,怫然不悅道:“兩位這樣查考我們,可未免太難了!咱們素不相識,我的話已經說盡。劫鏢的事與我們無干,我們也不知道。就知道,我們也無須給別人洩底。二位問我們十幾天前,出去做過案沒有?不錯,何止十幾天前?我們一天不做生意,一天就捱餓麼!”
楚佔熊也怫然道:“秦舵主,這是我們來的冒昧了!就此告辭,咱們後會有期。”小陳平微微冷笑道:“恕不遠送,咱們後會有期!”將手一擺,兩個嘍羅立刻出離廟外,徑直向總寨奔去。這裡楚佔熊、沈明誼也嘻嘻的冷笑了幾聲,雙雙站起身來,兩拳一抱道:“再見!”扭轉身,大搖大擺,走出廟外。廟內外,已佈滿了四十多個嘍羅,各執明晃晃的兵刃,分立在兩旁。楚、沈泰然自若,空著兩隻手,從刀槍叢中穿過。那小陳平秦文秀也空著手,從後邊送出來。
楚佔熊、沈明誼已到廟外,鏢行夥計牽過馬來。小陳平放出客氣的面色,打躬施禮道:“兩位鏢頭勞步了,請慢慢地走。”楚、沈飛身上馬,在馬上抱拳道:“請回,請回!”將馬一拍,往原路便走。鏢行夥計上了馬,在後緊隨。小陳平吩咐手下嘍羅:“在前開道!”立刻有四個嘍羅,騎著馬陪伴,直送出頭道卡子,到一荒僻地方,嘍羅忽然喊道:“兩位鏢頭慢慢地走,恕我們不遠送了!”帶轉馬頭,抄過一帶荒林回去了。
楚佔熊、沈明誼急向四面一望,荒崗叢澤,毫無人蹤。楚佔熊問沈明誼道:“沈大哥,你看此事如何?”沈明誼道:“劫鏢的是他們不是,倒也難說;不過,這場是非一定要找上了。”楚佔熊道:“哼,恐怕道上就有等咱們的。”
沈明誼點頭不語,兩人只顧拍馬疾行。走不到六七里地,斜刺裡有一抹叢竹,竹後隱隱有人影閃動。沈明誼道:“楚仁兄留神!”一語未了,突竄出七八個大漢來,各持刀矛短棒,把路口一橫叫道:“站住!”
楚佔熊大笑道:“諸位才來麼!”立刻與沈明誼勒住了馬,卻是手中各無兵刃。但凡鏢客拜山,不能身藏兵刃,綠林道也不能當場加害,若是登山藏刀,那就是有意尋隙;一進山寨,必不容他好好出來。
楚、沈徒手拜山,和小陳平言語失和,心知小陳平必在前途下卡,要阻難自己。兩人目注眾賊,正待離鞍;突從側面一座荒墳後,又長出兩個人影,把手揚了揚;倏有兩道白光,直向馬上打來。
這一下來得突兀,楚佔熊、沈明誼只注意林邊賊黨,沒想到側面也有埋伏。剎那間暗器臨頭,沈明誼忙一偏身,將暗器抄在手內。楚佔熊剛剛翻身,才欲下馬;耳畔忽聞破空之聲,急忙趁勢施“鐙裡藏身”,也將暗器讓過。沈明誼勃然大怒,將手中接來之鏢一掄,“嗖”的還打回去。身軀就勁一翻,“唰”的跳下馬來;手中既無兵刃,急將長衫一甩,纏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