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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忽然,俞劍平心念一轉,想起一事,霍地圈轉馬,對胡孟剛道:“你我兩人不能全回去。二弟,你留在這裡……”胡孟剛道:“什麼?”俞劍平道:“胡二弟,你可以到古堡裡外,稍微看一看;這回店答話的事交給我。”

這話本有一番打算,胡孟剛誤會了意思,強笑道:“大哥,我怎能落後?這件事,這是我的事。”又改口道:“這是咱倆的事,我怎能讓你一個人上場?”堅持著定要回店:“我就是人家手下的敗將,我也不能縮頭。”

俞劍平無奈道:“也罷。……快走吧!”展眼間,跑到苦水鋪,直入店房。不防那單臂朱大椿正和一個夥計,把僅剩下的一匹馬備上,自己正要出店。一見俞、胡趕到,叫了一聲:“嗬,二位才來,我正要趕你們去呢,見了黃元禮沒有?”

俞劍平心中一動,忙道:“見著了,所以我才翻回來。那投帖朋友呢?”

朱大椿把手一拍道:“走了!”俞、胡忙問:“那豹子呢?”朱大椿道:“也走了!他們來的人很多,又不能動粗的,這裡就只剩下我們四個半人,眼睜睜放他們走了!”

俞劍平頓足道:“就忘了這一手,店裡成了空城了!”朱大椿道:“誰說不是!他們來的人要少,我就強扣他們了;人家竟來了……”說著一停道:“抵面遞話的不多,只十來個人,可是出頭打晃的,沒露面暗打接應的,竟不曉得他們一共來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是才來的,還是早埋伏下的。”

胡孟剛忍不住急問:“到底點子往哪方面走下去了?咱們派人綴他了麼?”

朱大椿道:“派了兩個人,教人家明擋回來了,說是:‘三更再見,不勞遠送了。’真丟人!”

俞、胡二人非常掃興,看朱大椿一臉懊惱,反倒勸道:“朱賢弟別介意,咱們進屋說話。”

進屋坐定,拭汗喝茶,一面細問究竟。才知大家剛剛走後,便來了兩個人;進店探頭探腦,說是找人。神情顯見不對。朱大椿立刻留意,但是來人又沒有意外舉動。耗過一會,才又進來一人,公然指名求見俞劍平。朱大椿沒安好心,把來人讓到屋內。不意人家預有防備,隔窗立刻有人答了聲。先在院中出現三個人,跟著又出現四個人。

朱大椿教黃元禮和來人敷衍,自己來窺察,頓時又發現第四號房六七個客人,也和來人通氣。店院中出來進去有好些人,神情都覺可疑。敵眾己寡,不好用強了,朱大椿重複入內和投帖的搭訕。

來人是個少年,很精神,自稱受朋友所託,給俞鏢頭帶來一封信。手提一隻小包,在手裡捻來捻去,不肯就遞過來。閒閒地和朱大椿說寒暄話,詢問這人,打聽那人,似要探索鏢師這邊來的人數。朱大椿問他姓名,來人公然報萬兒,自稱姓邢名沛霖。朱大椿就挑明瞭問:“發信的這位朋友是誰?足下估量著可以說,只管說出來。在下和俞鏢頭是知己朋友,有話有信,足下儘可對我明說。”

那人笑了笑道:“信是在這裡,敝友叮嚀在下,要面會俞鏢頭本人;最好你把俞鏢頭請來。”

朱大椿道:“請來容易,我這就教人請去。”說到這裡,索性直揭出道:“敝友俞鏢頭一向在江湖上血心交友,不曉得令友到底為什麼事,擺這一場。其實江湖道上刀刀槍槍,免不了硬碰硬,拐彎抹角,會得罪了朋友。可是線上朋友從來做下事,定要挑開窗戶,釘釘鑿鑿,來去明白。令友這次把姓胡的鏢銀拾去,算在姓俞的帳上,又不留‘萬兒’,似乎差池點。俞鏢頭硬把這事往自己頭上攬,就想賠禮,可惜沒地方磕頭去,誰知道誰是誰呀!俞鏢頭是我的朋友,我也不能偏著他說話;人家現在還是依禮拜山,已登門投帖去了。你老現在先施光臨,這好極了。你老兄只為朋友,我在下也是為朋友,咱們正好把話說明,把事揭開。按照江湖上的規矩,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過你給令友得留名啊!況且這又是鹽鏢官帑,像這樣耗下去,鬧大了,不但保鏢的吃不住,就與令友也怕很有妨礙吧!”

這少年邢沛霖笑道:“朱鏢頭會錯意了。敝友辦的事,在下絲毫不知;我只是為友所託,上這裡帶來一封信就完。別的話我一概不知,也不過問。你老兄既說到這裡,我也可以替敝友代傳一句話。老實說,敝友和俞鏢頭一點過節都沒有;只是佩服俞鏢頭,想會會他的拳、劍、鏢三絕技,此外毫無惡意。若有惡意,完了事一走,不就結了,何必託付我來送信?決計沒有樑子的,也斷乎不是拾買賣;這一節,請你轉達令友,千萬不要多心。聽你老兄的口氣,似乎說敝友劃出道來,為什麼不留名姓?敝友絕不是怕事,怕事不獻拙,豈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