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賭約這事兒,羅建軍到現在都還一肚子火氣。沒辦法,實在是那個叫孫宏傑的
小子太不是東西。
就在一個星期前,孫宏傑突然找到他,張口就是他們清淤施工隊可以捲鋪蓋卷滾蛋
了,羅建軍跟孫宏傑打過幾次交道,相互也槓過,所以很清楚孫宏傑二愣子的倔脾氣。
當即也沒著惱,而是以一個老大哥姿態,讓孫宏傑別那麼咄咄逼人,否則對誰都沒有好處。
結果他不勸還好,一勸之下,孫宏傑直接登鼻上臉,把他們清淤施工隊這幾年的施工效果嚷嚷個遍,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說實話,羅建軍對這些事情早就知道,也覺得挺丟臉,可他也沒辦法,他們清淤施工隊手上除了一艘摩托艇兩個抽水泵就沒有什麼像樣的裝置。
在清淤基本靠手,排淤全部靠走的原始工序下,他們的施工效果自然可想而知。
長則一兩年,短則幾個月,清理過的航道或者碼頭就會重新淤積,以至於給他們施工隊起了個外號,叫做“傾淤快”。
傾取清的同音,意思說羅建軍的清淤施工隊不是在清理淤泥,而是在往航道後港口傾倒淤泥,暗指他們清與不清沒啥區別。
然而就算羅建軍的施工隊差得令人無法直視,可他們的活計還是不少,沒辦法周圍幾個縣就只有這麼一支專業的清淤隊伍,如果航道或港口出現淤積,與其找那些更不靠譜的非專業勞力,還不如找羅建軍這些有經驗的,大抵便是矬子裡面拔大個兒的無奈之舉。
羅建軍自然知道這裡面的隱情,更清楚不少人在請他們的同時,還在背後戳他們的脊樑骨,但卻沒有一個敢當面伸手打臉的。
畢竟清淤專業隊的金字招牌可不是白掛的,真要惹毛了他們,拖個把星期的工期,損失的可是請他們的港口,所以背後罵他們的人不勝繁幾,可當面沒有一個不客客氣氣的。
這麼多年也只有孫宏傑是個例外,不但毫不在乎廠子因此可能蒙受的損失,而且還非常享受當面打臉的快感。
一張嘴巴跟抹了敵敵畏似的,那叫一個毒,直說的羅建軍是三尸神暴跳,七靈竅生煙,直接回懟道:“你張口閉口就是你們的清淤船怎麼怎麼好,既然這麼有本事,敢不敢跟我的施工隊比一場,輸了給贏的兩條阿詩瑪香菸。”
“才兩條煙,你還有沒有點兒出息?要賭咱就賭個大的,五張大團結你敢不敢?”
羅建軍本想著用這種貌似動真格的方式讓孫宏傑知難而退,因為他斷定對方的清淤船根本就造不出來,又怎麼能跟他比?
哪成想孫宏傑比他更狠,直接把價碼提到五張大團結,那可是整整50塊錢,在他看來孫宏傑走得跟他一樣的路數,無非是提高加碼比對方認慫。
要知道如今的人均工資不過才二三十塊錢,五十塊錢,相當於小工將近三個月的工資收入,可不是個小數目。
然而價碼是提高了,可問題是這些都是他羅建軍玩剩下的梗,他怎麼可能認慫,於是想都不想直接就答應了。
正因為牽扯50塊的鉅額賭約,羅建軍才會比其他人更加關注清淤船的動向,不管怎麼說就算贏錢也要贏得堂堂正正不是?
“說良心話,焦廠長這個人還真不錯,就是性格太犟了,聽不得人勸,結果一味的一意孤行,就把路子給走差了。”
儘管羅建軍對孫宏傑的50塊錢是十拿九穩,可收回目光的他還是不面有些唏噓感慨,不管怎麼說若是沒有焦大林,也沒有他們現在的活計。
……
抱著同樣看法的不止是羅建軍,市調查組負責人叢文茂也是如此,早在申達民和鄒波去市裡狀告焦大林獨斷專行,盲目蠻幹之時,市裡便責成剛剛就任計經局副局長的叢文茂成立調查組,專門調查焦大林的相關問題。
叢文茂在聽取了申達民和鄒波的陳述後,並沒有偏聽偏信,而是帶著兩個辦事員來到奮進廠周邊進行實地調查。
很快便了解到奮進廠維修漁船以及對漁民實施分期支付維修款的細節,叢文茂雖說覺得奮進廠的做法有些不合當下的規矩,但也不得不承認,焦大林在改革方面的魄力與膽識,更驚歎於其所帶來的效果。
因為在這項政策的催動下,不過才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奮進廠便累積修理各類漁船達26艘,實現銷售收入達十二萬元。
一舉將奮進廠這個靠著財政撥款苟延殘喘的小船廠扭虧為盈,若是僅僅於此也就罷了,更難能可貴的是,經過維修後的漁船因為能夠出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