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遇刺的訊息,自然是瞞不住的,很快就轟動了整個京城,並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全國各地散播而去。
然而那位軍機大臣榮祿的動作更快,在慈禧身死的次日,便立刻聯合了以慶親王奕匡,吏部尚書徐桐,禮部尚書崇綺等人為首的頑固派,悍然發動了政變,以光緒帝與維新派遣人刺殺了慈禧太后為由,直接囚禁了光緒帝並廢黜他的帝位,然後立了載漪次子溥儁為新君,改國號為“保慶”。
此舉固然引起了維新派的強烈反彈,而其他各方勢力和各國公使也表示有異議,但榮祿一方掌有兵權,反對者根本無可奈何,翻不起任何浪花。之後,榮祿調兵三千,關閉了京師九城門,大肆搜捕刺客,並停運京津鐵路,下令逮捕維新派所有的人,終止維新變法。
他的這一政令,獲得了清廷大部份的臣子和地方官員的支援,反對者極少。是以在當日,步兵統領崇禮便直接率兵三百包圍了南海會館,當場抓捕了康廣仁,接著又分別捉拿了林旭、楊深秀、楊銳、劉光第等人,隨後又到瀏陽會館逮捕了譚嗣同。
至於康有為和梁啟超,則是聞訊及時地逃走了,至此,這場轟轟烈烈的維新變法,已經正式宣告失敗與結束!
而在昏迷之後的第二天下午,王五總算是醒過來了,不過暫時還無法下床,只能躺在床上。
從裴浩口中瞭解了他們現在的處境,並知道他們成功刺殺了慈禧,王五先是大喜,但在聽完慈禧死後所發生的一連串的變故,尤其是知道譚嗣同被抓之後,不禁急躁無比,狠狠拽著自己的頭髮道:“裴兄弟,你不該一直守著我,應該去帶譚兄弟走的。還有,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啊……”
裴浩只能勸道:“王大哥不要著急,譚先生如今只是下了獄,還有救出來的機會,倒是你受了重傷,一定要好好調養,你且放寬心便是,譚先生那邊我會想辦法。”
就在這時,程廷華卻是從屋外走了進來,沉聲說道:“想什麼辦法,你該不會是打算去劫法場救人吧?”
“程兄?”王五剛剛已經聽裴浩說了他們如今身在程家,如今見到程廷華這位正主出現,連忙招呼了一聲。
“王兄你糊塗啊!”程廷華皺著眉頭,看著王五道:“你們剛剛刺殺了慈禧,清兵如今正在外面滿城的搜查你們,如今你們想要離開我程家都難,又如何能讓阿浩去救人?再說朝廷知道你們是維新派的人,又豈會沒有防範,此時說不定已經派有重兵埋伏,就等著刺客上門呢!”
聽到程廷華的話,王五臉色十分難看,倒不是怪程廷華指責他,而是氣惱自己為何會在這種時候受了傷,否則他也不需要連累任何人。
裴浩聞言卻是苦笑了一下,開口道:“程師叔,你不用擔心,我不是一時衝動,至於人如何個救法,還要從長計議。”
“不行!”程廷華想也不想,就拒絕道:“維新派的人現在全都關在刑部大牢裡,你又能如何救人?這個險不能冒!你千萬不能固執,否則我還不如親手斃了你,免得你去了白白送死不說,還連累我們程家,連累你師傅和形意門的其他師兄弟們!”
裴浩再次苦笑一聲,只得答應下來:“好,師叔我答應你,絕不會魯莽輕率行事。不過譚先生是一定要救的,你可以放心,我不是傻子,白白送死還有連累你們和師傅師兄的事情我更不會去做!”
程廷華本能地皺眉,還想要說些什麼,只是既然他和裴浩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轉移話題,關心起王五的傷勢來。
與此同時,裴浩則是冥思苦想起有沒有更好的拯救譚嗣同的方法,只是事到如今,除了強行以武力救人之外,他一時卻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主要在這之前,他沒料到王五會受這麼重的傷,更沒料到慈禧身死之後,榮祿等頑固派人還會動手得這麼快。而且他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譚嗣同本來是可以逃走的,只是他選擇了不逃,說這世界上的革命變法,還鮮有不流血犧牲就能成功的,此次維新變法,還沒有國人為它流過血,就讓他來做流血的第一人!
“大丈夫不做事則已,做事則磊磊落落了,一死何足惜。各國變法,無不因流血而成。今日中國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這所以不昌也。有之,請自嗣同始。”這是譚嗣同的原話。
事實也正如裴浩所料的那般,不久之前,譚嗣同本有機會與康梁二人一起逃走,可他卻選擇了不逃,他猶記得當初裴浩所說的那番有關“民族之魂”的言語,於是打算以死明志,來喚醒麻木的國人。
在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