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白寧玉甩了甩腦袋,掙開男人抓著頭髮的手,“聽著,你可聽好了,我只說一遍。”
“少廢話,快說。”男人隨手一扔,將手裡的長鞭丟回原處。
白寧玉頓了頓,抬頭直勾勾的看著夙夜,壓低嗓音,用詭異的語調緩緩道:“事實上,九崖的命格曾經碎裂過兩次,一次是在同祁緣緣成親之前,便是祁緣緣進入鎮南王府的當天,而另一次,則是在我們火燒關南城外山那幾日。”
“什麼意思?”男人皺了皺眉反問。
“意思很簡單,就是說,在九崖命格碎裂這段時間,他曾經處於死亡狀態,不過第一次不能算死,畢竟命格沒有碎的那麼徹底,最多藥石無醫。可是,最後一次,夙九崖絕對是已經死了的!”
夙夜掩蓋住眼底的震驚與難以置信,眉頭皺得死緊:“你是說,他死而復生了?怎麼可能,這天下豈有人死復生的道理,莫非你當朕是傻子不成?”
“信不信由你,我說的都是實話。”白寧玉不堪在意的抬了抬眼皮,“想要對付九崖,就要除掉他身邊的那位姑娘。當初我們一同去南鏡時,我就試著算過那姑娘的命格,但是完全找不到,那人一定不簡單。”
“什麼姑娘,寧玉,你怕莫是眼睛也被朕抽瞎了不成?”男人嗤笑一聲,“那人,不過是祁玄策女扮男裝後的模樣。連這點你都看不出來?真是不辜負別人叫你神棍。”
“什麼?!”這次論到白寧玉難以置信,他跪著向前移了移,身上的鐵鏈嘩啦啦的響,“你說,祁玄策?他已經死了啊!他被夙九崖發現丟出鎮南王府沒多久就死了啊!他的命格早就碎了!”
“除非……除非他是鬼!!!”
可是,鬼是不能見太陽的,怎麼會……怎麼會是祁玄策?這根本不可能!!!
看到白寧玉的樣子,男人反而鎮定冷靜下來,他不急不慢的強調道:“他就是祁玄策,朕沒必要騙你,信不信由你。”
“不論是人是鬼,你只需要知道,朕要的是夙九崖死,朕才不管是人是鬼,只要夙九崖死,就算是神仙,阻朕者,朕也要殺!”
“鬼,並不算難對付。”白寧玉早就清楚男人的野心,面對夙夜說出的話心中沒有絲毫起伏。哪怕是嘲諷不屑。
“有一個辦法,夙九崖必死無疑。”他低著頭,散亂的頭髮遮住被毀容的臉,“傳說,皇陵的鎮墓獸只聽從皇族派遣,你若是以夙國皇帝的身份操控鎮墓獸,別說是一個夙九崖,就算是一百個又如何?”
鎮墓獸?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男人面無表情的看著白寧玉的髮旋,一言不發。
“不過這件事要你親自去做,用你的鮮血替鎮墓獸點睛,那些石像就可以活過來了。”
“活過來?先不說鎮墓獸是真是假,如今朕與夙九崖即將開戰,你讓朕離開錦宣城去找鎮墓獸?你怎麼不讓朕直接撤軍?”
“撤軍?你就這麼在乎輸贏?”白寧玉冷冷一笑,“說到底,你不過是信不過我,你若信我,會怕輸?”
“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信不信由你。”他咧了咧嘴唇,撇開頭不再開口。
放在身側的雙手用力握了握,夙夜深深地看了一眼被自己折磨得不成人樣的白寧玉,才轉身離開。
·
錦宣城外,兵臨城下,敵人更是囂張的就地紮營,甚至載歌載舞,氣得城樓上計程車兵七竅生煙,心中一片絕望,甚至生出——不如投降,至少還可以活著,何必做無謂的犧牲?這般奇怪的念頭。
然而,這念頭一旦形成,就開始在腦海裡生根發芽。
叛軍篝火美酒,有的人還舉著酒杯,衝著城門上挑釁。
十銀坐在主營。尚未開戰,他退下一身鎧甲,身著銀色滾邊的玄色長袍,髮絲隨意的用玉簪挽著,帶著半邊銀色面具,看上去不像軍者,倒像遊走江湖的俠客。
幾位將軍站在男人身邊,一起圍著一張將軍案,案上放著一張地圖,地圖畫的正是錦宣城內的街道巷子。
“以屬下之見,乾脆直接打進去得了,狗皇帝也在裡面,只要狗皇帝一死,這天下不就是王爺的了嗎?”一個鬍鬚大漢粗著嗓子氣勢洶洶的拍案建議。
而,在大漢身邊,一位年輕的副將不滿的蹙眉反駁:“衝進去?那弟兄怎麼辦?狗皇帝本就是強弩之末,何必搭上兄弟們的命?不如咱們守在外面,耗死他得了。”
“主意是好的,怕只怕夜長夢多,中間生出變故。”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不太贊同的道。
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