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冷眼看了這麼多年,蕭氏子孫裡,只有你有高祖皇帝的遺風。”
太皇太后嘆息著感慨:“你冷靜自持,胸懷若谷,伯母覺得只有你才能平定天下,還百姓們一個太平盛世。”
“至於弘文,”太皇太后苦笑著搖頭,“他『性』子綿柔又沒有主見,有崔氏這個太后,後宮還有尹氏這個貴妃,弘文根本就做不成一個好皇帝。”
蕭祁湛默然,他同元豐帝蕭弘文一同長大,自然瞭解他的『性』格。
蕭弘文出生沒多久就被立為太子,諸事都有崔太后以及外公崔首輔安排妥當,他自幼錦衣玉食,並沒有經歷過什麼挫折,『性』格自然也就優柔寡斷了些。
“伯母知道你有大志,只求你將來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善待汝寧和她的孩子就行。”太皇太后懇求的看著蕭祁湛,“至於駙馬,希望他自求多福吧。”
汝寧長公主的夫家是文國公府,也就是當今孟皇后的孃家。
孟家如今一位皇后,一位貴妃在宮裡,不論從那方面看,都會是死忠的元豐帝一派。
蕭祁湛就像是暫時被困住的蒼龍一般,只要他騰空一躍,將來這天下必然是他的。
太皇太后歷經四朝,看事情早已入木三分,孟家早晚是要和蕭祁湛對上的,她只希望蕭祁湛能看在她的情分上,善待汝寧長公主母女。
她甚至都沒有為駙馬孟遠舟求情。
“若真有那一日,我不會虧待汝寧姐姐的。”蕭祁湛低聲道。
太皇太后眼中含淚的笑了,“伯母沒看錯你,你快走吧,等下我會假裝發病,替你們引開一些視線。”
“多謝皇伯母!您保重!”蕭祁湛見她意已決,只能嘆息一聲,向她告辭。
昭王妃含淚緊緊握了一把她的手:“嫂子,您一定保重身體,將來.....將來咱們總有再見的一日。”
太皇太后笑著點頭,在輕塵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房間。
昭王妃與蕭祁湛母子倆在房內等了片刻,聽到外面有倉促的腳步聲,和焦急的喊聲:“不好了,太皇太后昏過去了,快來人啊。”
緊接著外面響起慌『亂』的腳步聲和嘈雜的說話聲。
蕭祁湛拉著昭王妃的手,閃到門外,快速的消失在了院子外。
袁昊早就『摸』熟了行宮內巡邏的時間,他們熟練的避開了巡邏的侍衛,順利出了行宮,與在外面等著的陸子暢順利匯合。
淡青『色』的天空中雲層厚重,正是一日當中人最睏乏的時候。
蕭祁湛鬆了一口氣,扶著昭王妃上了馬,在夜『色』中疾馳而去。
越來越接近西城門的時候,看到城門下昭王的身影,陸子暢長出一口氣:“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
蕭祁湛卻脊背一僵,陡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事情有些太過於順利了!
“不好,”他低低的推了一把陸子暢,“你帶我母妃先走,恐怕有埋伏。”
什麼?陸子暢一愣。
高高的城牆上忽然響起一陣輕笑聲,“現在想走,恐怕有些晚了,九叔。”
伴隨著聲音一落,高大的城牆上瞬間火光通明,城牆上出現了一排排人影,以及一排排泛著銀光的羽箭。
火光映的元豐帝的眉眼格外的冷凝和憤怒,他旁邊站著面無表情的崔明昊。
“原本母后一直跟朕說你有反心,朕心裡還半信半疑,現在看來,倒是朕太天真了。”元豐帝冷笑著道。
“朕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對待朕?”
城牆下,蕭祁湛撇到昭王的身影,見他安然無恙,心裡鬆了口氣,才仰頭看向元豐帝。
“陛下所謂的待我不薄,便是一登基就軟禁我母妃?”
“還是明旨宣我們夫『婦』進京,名為道賀,實則軟禁?”
“亦或是派人日日夜夜的監視著昭王府的一舉一動,半點風吹草動都不肯放過?”
“哦,還有三番五次的試探?”他說著,嘴角嘲諷的笑容越來越大,“如果是這樣,恕我直言,這般的厚待,我還真是承擔不起。”
“你……”元豐帝憤怒的上前一步,指著蕭祁湛,“你若心裡坦『蕩』,又何懼朕的監視?”
“意思是我作為臣子就活該被監視,被試探,被軟禁?甚至付出生命?”蕭祁湛反唇相譏,“你將這般道理說與朝中大臣聽,看看有幾個贊成?”
“你……”元豐帝被堵的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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