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鼓出,時而感到熱力從小腹燃起。隨著生理的復原,這幾年的經歷都顯得虛假。在維護國術館尊嚴的狂熱情緒中,我找到了生活的意義。
一個月後,我威武雄壯地到達他家。開門的是髮髻女子,看到我,她臉色蒼白,喃喃道:“求你了……”突然一聲大吼:“滾!”奮力將門關上。
我再次喪失生活的意義。
一個真正的高手以眼神攝人魂魄。我散發著濃重殺氣,徘徊在各大商廈,尾隨漂亮姑娘。只要她們回頭,便會被我的目光降服——
我一身的武功,除此之外別無用處。
我的生活規律是:每星期一、三、五在賓館中練拳,二、四、六追逐女性。我總能在複雜的地鐵通道將女人們的丈夫、男友甩掉。一天想到,我已是武林高手,被他們追到又有何不可?
經歷了幾次夜巷廝殺,我將生活規律改為:每星期一到五練拳,六、日追逐女性。身為國術館館長,我漸漸有了責任感,只為招來圍打才追逐女性,武功磨鍊得愈發上乘。
一天,一個兩米一零的女人引起我的好奇,禁不住尾隨。她住的地方是個體育場,她是個排球運動員,她的男友是籃球運動員。
她的男友組織了一個方隊向我逼近,我大叫:“暫停!誰帶手絹了?”有人下意識地掏出手絹,我拿著兩條手絹走到兩米一零的女人面前,說:“能不能幫個忙,繫住我的手腕。”這是我從紅軍戰士處得到的啟示,他們扎著綁腿走了二萬五千裡,血管沒有迸裂。手絹紮上後,我開始戰鬥。
我的手承載巨大重量,將籃球隊員一一打飛。兩米一零的女人一臉驚愕,逐漸流露出欣賞的眼神。我向她走去,她彎下腰,作好投入我懷中的姿態。
此時我聽到手絹迸裂的聲音。
手絹完好無損,血管沒有迸裂,那是我兩臂韌帶迸裂的聲音。我把兩條胳膊一甩,交叉搭在脖子上,逃離了體育場。
兩天後,我租了房子,在上海長久停留。我得守著我的武館,雖然在六十年前它已消失。
在等著韌帶新生的日子裡,我對我的過去深惡痛絕,但慣性使然,一見到姑娘,還是尾隨。我家周圍的姑娘都已結婚,我所見到的姑娘是給她們帶孩子的保姆。
保姆們來自農村,從小呼吸新鮮空氣,臉蛋紅撲撲,如同一咬“咯嘣”脆的蘋果。我沒追過帶孩子的女人,所以不曉得其中厲害。
傳說中,狗和小孩能看到鬼魂。郊區狗多,只要我經過,便咆哮不停。而小孩,總對我又抓又咬。難道我已成了鬼魂?
一天我待在花園,感慨命運不濟,無意中瞥見五十米外金魚池邊坐著一位白衣女子,從臉蛋顏色判斷,絕非保姆。但我還是謹慎從事,等待了二十分鐘,方起身向她走去。
她明顯注意到我向她行進,現出緊張神情,只要她近距離看到我的眼睛,便難逃厄運。我的腳步從容自信,突然我倆中間出現一個小孩,歪著頭對我“咦?”了一聲。
他齜著牙追出我兩三百米,我真覺得這輩子完了。
我每日的生活就是四處溜達,一次溜達到“啊!師母!”的大學。
世上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校門口總有觀望女生的痞子,但他們也已更新換代。在一排年輕痞子裡,我發現一張熟悉的面孔,竟然有個老痞子!他也認出了我,雖彼此叫不出名字,我倆還是激動地擁抱在一起。
我:“還蹲著呢!”
他:“已經好多年沒蹲了,今天來懷舊,你呢?”我:“也是懷舊。”我倆蹲在一起,感慨著,要能跟個小女孩談談戀愛,該多麼美好。
說著說著他就哭了:“我都這歲數了,誰跟我?”我好言相勸:“沒事,聽說只要成為大款,多小的女孩都有的跟。”他怔怔地說:“看來只有當大款這一條路了。”我倆緊握雙手,相互囑咐一句:“掙錢!”依依不捨地告別。
走出幾步,一個女生騎車撞到了我,她惶恐地說:“叔叔,對不起!”叔叔?剎那間我彷彿被扔到另一個星球。
我癱倒在地,不願站起。女生說:“您要覺得不舒服,就到我家休息一會吧。”我弓著身子,爬上了她的小車。
四十分鐘後,我說:“你家到底有多遠?”她說:“我家不在上海。我是外地學生。”
我:“你知道坐在你車上有多難受嗎?”她:“知道。能在我車上坐四十分鐘,說明你根本沒事。對不起,我怕碰上訛錢的。”我跳下車,對她的智商讚不絕口。她得意地笑了,我雙眼圓睜……從此她和我生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