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正好為老夫拖住了靖南邊軍,就算是那五萬步卒折返回防,只怕也來不及了,靖南關失守是定局,無法逆轉,接下來看北境,北匈要舉國南下,鎮北邊軍攔不住,所以徵東邊軍和附近州軍都要往北而去,因此這大楚境內幾乎再無人可擋南唐人,這一南一北,足以讓大楚王朝傾覆。”
陳祁平靜點頭,謀劃多年,他的三個學生,屈陵以高深在明自己在暗所做謀劃,為得是挑起大楚動亂,而高深則是以新政為引子,讓這大楚境內的世家大族對大楚失去最後的信心,徹徹底底的要擁立一個新的王朝,只不過高深一人,其實對於這新政仍舊是力有不逮,若不是屈陵這位一等一的聰明人遊歷大楚十年,為高深埋下些種子,只怕新政也難以為繼,所以其實這兩位當初打的賭,其實並非是誰輸誰贏的賭,而是這挑起大楚動亂到底是高深的出力多還是屈陵出力多,只可惜屈陵雖說謀劃了一大半,甚至連自己的學生都送入陵安了,之後卻在最後反悔了,這個生平自號狂孺,揚言天下讀書人皆不如我的讀書人到最後關頭待在洛城的十年裡,漸漸喜歡上了這個地方,喜歡上了大楚,所以在最後,有很多關鍵性的棋沒走完,要不然,現如今的大楚便不是如今這個樣子,只怕不僅是江南戰亂,就連那支徵東邊軍都會直撲陵安,實際上屈陵和高深這兩個讀書人,會是這局棋裡舉足輕重的棋子,可越是如此,越是寄託在這其中某一人身上,當這一人有些其他心思的時候,這局棋便會崩盤了。好在這最大一局棋有齊先生親自坐鎮,所以當他知道這屈陵開始捨棄許多棋子之後,他便親自出手了,一方面,高深的新政不變,而他則是與南唐達成協議,他使大楚內亂,南唐便北上,雖說這是火中取栗,可取慄的人既然是他自己,他便有信心去拿起那顆栗子。
南唐想要中原之主,北匈想要滅大楚這個強國,而他齊先生想的,除去復漢之外,還有一點,便是再現大漢榮光。
有他們的“不留餘力”,才有現如今的這即將支離破碎的大楚。
齊先生輕聲笑道:“你那學生的學生,其實真是不錯,若是放在大漢未亡的那些年,他便真是可以成為力挽狂瀾的那等人物,只是時局錯了,又有屈陵小子的後悔之舉,讓他站在了遠處,你用那女子去算計他,原本是想讓他死在李長風手裡,可這小子和他叔叔一般,都是難以預料的人物,硬生生將李長風這個活過了五百年的老王八給拉下馬來了,雖說最後還是為了一個女子丟了最後的舉世無敵,可現如今的天下,真沒幾個人可以和他一戰,唯一有機會的,只怕就是那位北海王了,只不過誰知道這位北海王能不能在北匈南下之前,踏足第七境呢。”
齊先生笑言,“之後的天下大亂,這等武夫說實在的,可能會左右一城一地得失,可大體戰事結局左右不了,世間武道宗師,還真未出現過一人踏入百萬軍中殺得七進七出的。”
陳祁平靜道:“武道宗師之中,入第六境便不管紅塵俗事,第五境宗師雖厲害,但不過只當得下幾千士卒而已,只不過在這等第七境的無敵武夫,要是真入軍陣,力竭之前殺得萬人,應當不難,畢竟有葉長亭御劍多達十萬柄在先,戰力大抵由此一觀。只不過此等大宗師,要是鐵了心要走,攔不下,也不好攔。沒有個數位第六境大宗師牽制,加上三軍用命,要不然,真沒辦法攔下。”
“現如今的大楚,哪裡是一兩位第七境武夫便可以改換局面,若是要老夫切切實實輸了這局棋,除非真有老夫算不準的東西才行,要不然,就屈陵小子的反悔,東耳的小動作,還真沒辦法。”
齊先生看著陳祁,緩緩起身,“江南已定,咱們去北匈一觀。”
陳祁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齊先生把視線放在遠處,平靜道:“有些人,生來便該為某件事耗費一生光陰,老夫為一個臣字,你也為一個陳字。其餘東西,該扔就扔嘍,至於讀書人的風骨,想要?那就只能和東耳一般,去死而已。”
陳祁默不作聲,只是出小院之前,折斷了那顆夾竹桃。
那顆一直以來都長的筆直的夾竹桃,遭了無妄之災。
——
陳祁和齊先生離開陵安之後,有個每日都站在藏書閣前的書院學子一身縞素,在書院為院長大人設立的靈堂前寫下一篇悼文。
洋洋灑灑的數百字,情真意切,當場便讓無數人泣不成聲。
然後這篇悼文付之一炬,但之後卻是流傳了出去,這位一直想寫就一篇頂好文章的書院學子,硬生生靠這篇悼文邁入當世文壇大家之列。
這之後的許多年,後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