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畢竟眼前這年輕人與他關係雖說不淺,但也沒有深到哪裡去。
蘇妄言一句話說完之後倒也沒有閉嘴,眼見老大人神色有異,便繼續說道:“文庭兄為官多年,其實官場造詣比小子要高出不少,再加上這破格被宰輔大人選入疏諫閣之後,這些時日應當是學到不少東西,倒是小子,這一入朝之後便在三省六部走了一圈,之後便一頭扎進御書臺,那地方好是好,只不過就是有些死氣沉沉的,不瞞老大人說,蘇妄言對於自己今後的前景,絕不是止步於三省六部之流,在咱們家鄉那邊有句話,叫做什麼都要做最好的才行……”
話還未說完,嚴明見便破天荒的打斷譏笑道:“那你蘇妄言是要做這高老頭之後下一任宰輔了?”
蘇妄言不藏著掖著,點頭笑道:“小子從江南來陵安朝試便想過要入朝和宰輔大人比上一比,可陛下將我招進御書臺時便已經言明,讓我沉下心來,宰輔大人今日所做之事不容其餘人插手,小子倒也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可這般閒著總歸不是個事,讓文庭兄進御書臺來,算是提前看看我這位未來之敵到底有多厲害,若是比不過,也好趁早收拾鋪蓋卷滾蛋回家嘛。”
嚴明見氣笑道:“你這小子倒是狂也狂的可愛,只是你可知曉,這苑文庭不僅僅在高老頭哪裡學到不少東西,而且早已經為官多年,性子早就磨礪的不遜於我們這種老傢伙,而且最奇怪的還是這後生還是那苑家後生,苑老大人本來就是神龍年間的名臣,這後生能差到哪裡去。你這小子,自作聰明,怕是要自討苦吃。”
蘇妄言一怔,隨即哭喪著臉喊道:“我哪知道這麼多,我只是覺著要好好和苑文庭討教一番,哪裡知曉他這麼厲害。”
老大人一時間對於這個後輩小子也是覺著無言以對。
不過這蘇妄言臉色說變就變,片刻之後便直接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這一輩子要是怕這個怕哪個的,宰輔大人的棋盤我走不上去,挑一個棋力不俗的大國手陪我下一盤棋,就算是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倒是上了棋盤,自然是要全力以赴,我這招先手出了紕漏,大不了後面再下的小心一些,不讓文庭兄處處佔上風就是。”
嚴明見這片刻之間不由得又對這個後生有所改觀,他負手而行,同蘇妄言走過數步,這才悠悠說道:“苑老大人的這番離京,想必是已經心中有所定數要最後一搏了,他一向對於新政無甚好感,這次出山大抵也是抱著要阻止高深的心思的,可與這老傢伙在陵安對峙一年,兩人之間互有勝負,倒也讓人看了好一齣好戲,神龍年間的名臣放在這歷史上的歷朝歷代裡都是極為了不得的人,苑老大人雖說在神龍年間那一批名臣之中,名次靠後,大抵也不是因為他才能不及其餘人,只是入朝時間有些晚了,一個蘿蔔一個坑,既然坑都被佔完了,這苑老大人自然沒什麼施展手腳的地方,可後入朝堂也有後入朝堂的好處,就比如現如今那些神龍年間的老人們都已經離世,也就剩下咱們這位苑老大人了,因此論資歷,連高老頭都要讓他三分啊,只不過既然是說起高老頭,你就不得不佩服他,神龍名臣放到如今局面上,恐怕也無人比他做得更好,廟堂之上自古同江湖也是一樣,崇古貶今之風濃郁,葉長亭沒出之前,那些江湖武夫不也覺得這世上最厲害的劍士應該是李青蓮麼,同葉長亭一般,高老頭便是廟堂上的葉長亭,明明這便是事實,可總是有些人看在眼裡卻不敢認,你看就老夫來說,不如人便不如人,從來也不羞於承認。你這小子有這份心氣倒是不錯,只是在陵安為官,門道不少,顧忌也不少,就算是高深這等精於謀算的,這些年不也是小心翼翼的麼,老夫在陵安待不了多久,高深什麼時候把這新政弄完了,我就什麼時候回鄉了,有些位置咱們這些老頭子坐著不如給你們這些年輕人騰出空位來,廟堂之上的年輕後輩不少,可入我眼的,不過幾人而已,你蘇妄言和苑文庭不出意外會是一生之敵,還有一位李國風,成就或許要小些,並非是自身才幹不足,只是那份讀書人的書生意氣會害了他,讓他在官場註定走得沒你們兩人遠,其餘倒是還有不少人,只是相比你們三個,都要差出不少,對了,還有一個年輕人,原本是高老頭給自己找的接班人,可這小子攤上個好叔叔,得以沒有踏入這座廟堂,去江湖逍遙了,其實說起來,這廟堂不過就是小一點的江湖而已。”
蘇妄言自顧自笑道:“尚未入京之時,我在青城山下碰見過這位葉先生,一番交談,倒是知曉這位葉先生的學識不低,只是身上俠氣也重,沒來這座官場倒也是情理之中,現如今成為天下有數的武夫,倒也是不錯啊。”
嚴明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