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大為驚奇,抬頭道:“他一個商人,又何德何能?”
李天垣道:“宋末之年,國勢糜爛,除了文天祥這樣的大英雄,大豪傑之外,變節投降蒙元的將領官吏也不少,但大抵上多為窮途力屈,不得不苟且偷生,或者為為奸臣排擠,滿腔熱血卻又易冷心灰,各有各的苦衷,只是這蒲壽庚生於大宋,享盡榮華,卻主動叛敵,而且行為及其窮兇極惡的,恐怕後世若重著宋之逆臣傳,也只此一例。”
“他投靠元軍之後,受任為福建安撫沿海都置制使,即在泉州關上城門,一味殺人,共殺了南宋數萬兵士,宗室數千,更有士大夫千百不等,其中右丞相陳宜中、殿前指揮使韓震、等朝廷依重之士,都被他殺死。”
“當時這整個泉州,就如同眼前這般情景,處處屍橫遍野,備極慘毒,我漢人的婦女小兒,也沒一個能活過去,而且當時其他地方舉義的宋軍,也因他之叛,腹背受敵,最終在崖山全軍覆沒,我漢民之邦,;歷經數千年而滅國,從此陷入沉淪之中,不能不說拜此人所賜。”
齊御風聽到這訊息,忍不住橫眉道:“可是方才殷前輩卻說,這蒲家人居然還有香火?”
李天垣點了點頭道:“不錯,蒲壽庚導元傾宋,立下不世功業,他叛宋降元之後,終生顯赫,而其家族更將這遠洋香料的生意籠絡在自己家裡,當時據說他家的海船,光是被南宋張世傑搶走的,便有兩千多艘,可以說富可敵國,就是這個樣子了。”
齊御風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城牆之外,問道:“他家當年叛宋降元,而今卻是又要叛元了?這又是要投降與誰了?”
一邊殷野王聽到這話,突然嘿嘿冷笑一聲,轉過頭來,道:“這一次他誰也不降,卻是想自己當家作主了。”
第一百二十章桐江月落見泉山
齊御風微微一怔,隨後不禁啞然失笑道:“憑他家一介商人,居然也想幹這竊國的買賣?”
殷野王眼神之中透出出一股涼意,冷聲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等憑他自己,恐怕還沒那個本事。”
齊御風神色猶疑,頓了一會兒,才說道:“殷前輩,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還請告知。”
殷野王點了點頭,嘆息道:“這蒲家本來也無甚本事,可是眼前兵荒馬亂,去年卻不知從何處來了一支人馬,這等人雖然不多,不過二三百人,但他等佔據泉州,與蒲家狼狽為奸,有錢有財,又有了能幹的將領,於是便大肆招兵買馬,今年開始,便進攻福州,興化,惠安等處,到處滋擾生事,將陳友定那廝攪得晝夜不安,我們明教藏身暗處,本來也樂得看他笑話,未曾想,這蒲家軍被陳友定趕出了泉州,強攻不成,便縱火焚燒城門,而陳友定則在城上以水滅火,雙方各自用弓箭互射,僵持了一天不分勝敗,內城之中雖然安然無恙,可這城郭數十里,老百姓的房舍卻都盡數毀了……”
“據說興化路和莆田城內,已經被這些反賊縱兵搶掠了一個月,想來狀況也是極為慘烈。”
齊御風嘆道:“一個是韃子的奴才,一個是番邦夷民,他們在我們的國土上打仗,誰有能關心咱們漢人的死活。”
殷野王道:“他們自然不關心咱們子民的死活,可是這蒲家尋找來的人手,卻也不容輕忽。想他一個原本籍籍無名的人物,居然能與陳友定打個平手。這事情可得容咱們好生思量思量。”
他二人說話之際,越走越近。兩人雖然尚未明著說開,但卻已經儼然準備攜手,共同對付眼前這泉州兵災禍患了。
齊御風沉默良久,開口問道:“他們打的是什麼旗號?”
殷野王道:“這些人自稱亦思巴奚,咱們漢人,卻也不明白什麼意思。”
齊御風點點頭說道:“那是波斯語中‘民兵’或者‘戍兵’的意思,也叫民團。那兵變的首領是誰?”
殷野王道:“這亦思巴奚軍中的首領,一個叫做賽甫丁,另外一人。卻叫做阿迷裡丁,究竟這兩人誰更高一些,咱們卻也不知曉。”
齊御風道:“色目人?”
殷野王點點頭:“色目人。”
此時兩人已經遠離身後侍從,站在城牆上越走越遠,齊御風問完這一句,即可停步,殷野王也隨之停了下來。
兩人暗中打量了對方半晌,齊御風才轉頭道:“殷前輩還有什麼要求?”
殷野王面上冷漠,眼睛盯著齊御風。卻有些咄咄逼人,聽到齊御風問話,便知道他已經有聯手之心,心中稍安。當即強硬的說道:“以我為主;為我所用。”
齊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