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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0部分

學之父索緒爾。索緒爾的《一般語言學教程》,徹底改寫了“語言學”這一學科的存在形式。在索緒爾之前,語言學的研究,就是歷史、語文、比較研究的範疇。而從索緒爾開始,語言學家開始研究自言語言的結構。

《一般語言學教程》,講的就是研究自然語言結構方法的基礎。

語言是一個雙面體系。一個詞彙,存在一個所指,一個能指。“所指”指向的是一個抽象的概念,而“能指”指向的,是這個詞彙的語言。

在索緒爾看來,世界上,存在一個集合。這個集合內的每一個元素,都與客觀世界的一個或數個概念相對應。而任意一種語言的每一個詞彙,都與這個集合之中的一個元素相對應。這種觀念近似於柏拉圖的“理念世界”觀。

在索緒爾這裡,語言的“結構”是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務。

這就是“結構主義”——區別於布林巴基學派數學層面結構主義的,語言學的結構主義。

正是有了這些基礎結構,具有公理性質的數學概念,也就自然而然的導向了索緒爾的那些思想。

有可能將語言活動,簡化成根據一些形式規則而產生的符號串,並且符號以一種慣用又任意的方式與含義聯絡到一起。

實際上,機械語言的運用,就是在這種思想的指導之下完成的。

不過,在這個世界,這種觀點很難在文明的早期被提出來。

因為,在這個世界,修士的行動能力非常強大。就算是文明早期,修士也足以承擔“交流”的任務。一個種屬、一個文明之內,頂多只有兩三種語言,餘下的都是方言。

少了這種不同語言之間的對比,想要悟出這一重,卻是要難了很多。

而且,一般情況下,也沒有必要做這種思考——畢竟,一個文明也才一兩種語言而已,學一個就得了。

王崎就是因為有心“結構主義”,所以在人族與萳族接觸的那會兒,就丟擲了這個結構主義語言學。

實際上,萳族的結繩記事,也可以分為“所指”與“能指”。“所指”是繩結的意思,而“能指”,則是繩結在三維空間之中的結構,以及其代表的語音。

即使是在萳族語言上,這一點也依舊成立。

在聽完王崎講述這“所指”與“能指”的道理、接受了“符號學”的思想之後,子虛易幾乎拜服在地上,羞愧道:“空讀了幾十年的書,習了幾十年的字,卻連這‘符號’的精義都不明白。若不是得王崎先生點撥,怕是要眾生矇在鼓裡……愧殺我也,愧殺我也啊!”

王崎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裡:“子虛老兄啊,你不要這樣一口一個愧殺我也,這樣搞得我很難學習啊!”

“這,學生還有何臉面教王崎先生?”子虛易道:“不敢貽笑大方……”

“怎麼是貽笑大方呢?”王崎道:“論對文字理解的廣博,我真的不如你們啊……”

“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子虛易道:“王崎先生已經深諳文字之至理,又何必捨本逐末,來求訓詁之法?”

“誒,我說你們毓族文字學是不是除了個訓詁就沒別的了?”王崎不樂意了:“我怎麼就‘深諳文字之至理’了?自己有多大口氣我自己不比你清楚啊?”

“這……”子虛易一想,倒覺得確實有道理。王崎先生雖然人不靠譜,送給好友的禮物還非要拉著他杜撰一番吉祥寓意,但是,他的學識總是真的,或許,真的能夠看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也說不定。

所以,子虛易只能再拜,道:“我懂了。”

王崎也是無奈。如果可以的話,他真不樂意跟這些文青種族打交道。毓族、美神、真炎神、明族,哪個不是搞得他啼笑皆非、心力交瘁?

但是,他還真的要和這些傢伙打個交道。

怎麼說呢,這算是為“形式語言學”鋪路吧。

形式語言學算是與電腦科學一母同胞的學科。形式語言學早期成就之一的“圖埃語法”與“字問題”,正是計算機語言的起點之一,這是數學家最早完成的、對語言進行數學操作的嘗試,是索緒爾現代語言學的自然延伸。

而更進一步的,則是喬姆斯基的《句法結構》。

《句法結構》被譽為是“20世紀語言學最偉大的成就”,但實際上,它的影響力已經超脫了“語言學”的概念,延伸到“電腦科學”當中。

或者說,身為“語言學家”的喬姆斯基,其語言學的普遍性,已經超脫了自然語言,而深入到更基層的高階語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