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劍倒忍得住,仰手虛攔道:“賢弟且慢,先問道問道他們的名號,以便替他們立墓碑,聊盡江湖道義。”
“大哥,問道他們幹什麼,年輕的小輩溝死溝埋,路死插牌,咱們又不是收屍人,何必理會這些。”
白馬游龍仍然哈哈大笑,說道:“辛大場主養了不少收屍人,今天倒得勞駕他們替你們收屍了,不必耽心這些事啦!老兄。”
血掌尹光疾衝而上,丈八長鞭夭矯如龍,猛地抽出,嘯風之聲厲鳴。
徐飛龍立即搶出,拔刀順鞭勢急揮,“叮”一聲鞭梢掠頂而過,閃電似的從鞭下切人。飛魂劍一聲低嘯,也疾衝而上,長鞭破空抽到,沉叱道:“穿白的小輩,接鞭!”
白馬游龍不拔劍,長笑聲中身形閃動,在鞭梢掃達前向側一閃,乘勢伸手急抓鞭梢,但沒抓住。
“叭”一聲暴響,鞭梢突然折向,以更疾的奇速反抽而至,捷逾電光石火。
白馬游龍挫身後退,叫道:“退入林中,和老賊們玩玩。”
他發覺飛魂劍鞭法純熟,馭鞭的力道十分驚人,不易脫身,所以出聲招呼徐飛龍向林中退,軟鞭不宜在樹林中使用。
徐飛龍連閃五鞭,總抓不住貼身切入的良機,血掌尹光的反應奇快,變招迅捷無比,空隙少至幾乎無隙可乘的地步,最多隻能前衝八尺左右,鞭梢便會立即兇猛地捲到,不但無法再進而且立陷危局,鞭梢宛若狂龍般從四面八方攻到,想脫身亦是不易,逼得他只好用奇奧的身法撤出,危機一髮千鈞。纏了鋼絲的特製長鞭襲來,卻毫無用處。
白馬游龍的叫聲傳到,他立即收劍向南面的林中急退。
“你走得了麼?”血掌尹光怒吼,奮起急追,但輕功稍差一籌,始終無法拉近,長鞭無用。
徐飛龍機警絕倫,他心中已有制敵之策,智珠在握,是以毫無怯意。他知道血掌尹光了得,可能是他成名以來,所遇上藝業最高明的頑強對手。他的刀曾與長鞭接觸了兩次,皆被震得手臂發麻虎口發熱,不僅內力相差甚遠,而且老賊的鞭法也無懈可擊。老賊以血掌成名,也就是所謂已臻爐火純青的硃砂毒掌,可知掌法決不在鞭法之下。老賊舍長用短,不用掌而用鞭,正好將計就計,和老賊鬥長鞭鬥智不鬥力,用智取方有成功的希望。因此他不入林,沿林的東側繞走,且鬥且退,縱躍如飛,滑溜如蛇,在厲嘯驚心動魄,鞭影夭矯如龍中,有驚無險地且戰且退,長劍輕靈地挑撥連綿攻到的鞭梢,發出一串鞭劍接觸的清鳴,不時爆出陣陣火花。
追逐了三二十丈,追得血掌尹光憤怒如狂。憤怒可令人神智散亂,也令人本能地生出急攻躁進的舉動。血掌尹光被怒火衝昏了靈智,連發數聲怒吼,鞭法漸亂,開始用不顧利害的招術了,一連五記長抽,逼得徐飛龍連連暴退,無還手的機會,岌岌可危,漸漸封架不住了。
“叭唰唰唰!”鞭狂亂地揮舞,左一右二上三下四,暴怒的血掌尹光狂野地疾攻十鞭。
最後一鞭“啪”一聲輕響,斜擦過徐飛龍的左肩,衣裂皮傷,刮掉了一塊布帛和少許油皮。
徐飛龍向下挫,人向後急退,額上汗光閃閃,呼吸不平靜了,劍似乎已失去招架的力道。
血掌尹光見一鞭並未能將徐飛龍擊倒,更為憤怒,一聲怒嘯,鞭跟上反捲而出,發出虎虎厲嘯,來勢洶洶,卷向徐飛龍的雙腳,如被卷中,腿骨非斷不可。
徐飛龍向上躍,身形向後飛退,劍垂身側。
“躺!”血掌尹光大喜過望地叱喝,鞭梢一帶。突然狂野地反抽,恍若電光一閃。
徐飛龍的身形向下落,身軀半俯,雙腳原是屈收著的,如果雙腳落地,這一鞭恰好拍中腰部,死定了。
眼看慘劇立生,無法躲避這快速兇狠的一鞭。
他的刀突然下伸,先行著地,一點之下,人平空向左飛閃一丈左右,鞭梢幾乎貼身緊跟,危機間不容髮,但幸未接觸,鞭梢險而又險地掠開,沒夠上。
血掌尹光銜尾追到,大喝一聲,長鞭劃空而至,厲嘯著掠動。
徐飛龍雙足著地,仍然向左飛縱。
長鞭呼嘯著跟到,攔腰而至。
徐飛龍已計算得極為精確,一觸第一株樹幹,人突然短了半截,手中劍幻化出一道長虹,以快逾驚電的奇速,貫入血掌尹光的右腹側,相距不足八尺,血掌尹光想避已力不從心,想用鞭身震落長劍,但鞭已收不回來了。
“叭”一聲暴響,樹皮震落,枝葉搖搖,鞭梢從樹後向前反捲,繞樹四匝,纏得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