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送你們出城。乖,聽話。”
語畢,靳雨樓再次封了他的啞穴,孤身去赴府衙之約。
金寒窗推斷不出靳雨樓心思所指。
誰會想殺欒照?誰又能殺得了欒照?誰敢動執掌一城兵權的暮望府步騎校尉?
倘若真像靳雨樓所說,欒照只是一隻秋後螞蚱,死期將至。那麼,是否還值得還不顧一切的去殺他。
所謂的恩怨是否一定要親手瞭解才有意義?
金寒窗使勁甩了甩腦袋,心想可別糊塗了啊,怎能容許這個惡賊繼續苟活呢,欒照多活一刻,說不定就會多害一個人。
這個萬死不赦之徒。
要出去!
脫出曾老街的念頭又在金寒窗的腦袋裡強烈復甦。
靳雨樓的禁制手法厲害得很,強橫的節制了金寒窗的主要經脈,真氣淤塞,渾身軟弱的像只爬蝦,他暗中努力了一下午都一籌莫展。金寒窗對自行解開穴道雖未徹底放棄,但是不抱太大希望了。
他非常想大喊:有沒有人?有沒有人?
能指望誰呢?
唐表?
若是唐表歸來,救是救得,晚上做事卻不方便。將行動計劃告知唐表,唐表的反應應該和靳雨樓並無分別。
抑或……
高行天?陸無歸?他們在那裡呢?
金寒窗猛然間發覺,事到如今,最能和他同行的竟是兩個殺手。
“誰!?”
寂然無聲的門外傳來了聲音,是兩個看守幫徒的警問。
“你!?”
還是兩個幫徒的聲音,只是警問成了驚問。
“撲通”兩聲,門外的兩個模糊人影接連倒下。
金寒窗盯著門口,眼睛一眨不眨。
只見一個年輕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年輕人手中提著一把大約只有其小臂長度的短劍。年輕人的神情是懶洋洋的,那是一種萬事不關心,擁劍留寂寞的百無聊賴模樣。
這年輕人見金寒窗的樣子,不由露出了微笑。光是微笑,似乎還不夠。年輕人迅速以拳掩唇,轉了頭。
轉頭幹什麼?
當然還是笑了。
陸無歸不掩飾還好,金寒窗被這偷笑的舉動一激,幾乎熔斷五花大綁的火氣就上來了。
這個死小六,不快點來解開禁制,反而嘲笑於我,嗚呼。
陸無歸來到床前,一邊打量金寒窗精彩的易容,一邊解開金寒窗的啞穴,笑意冉冉。
金寒窗迫不急待的低吼道:“快解開我穴道,還有這破爛繩子!”
陸無歸沒有立刻動手,他將床看了個明白,才道:“這繩子連著四角床頭,上面都有機關,斷開就會出發警報,警報一響,曾老街那麼多水路風煙的幫眾,我們出不去的。”
金寒窗急躁道:“那怎辦?”
陸無歸道:“不著急就好辦了。我割斷繩子,再小心繫到別處,維持原先的力度就沒事。不過我解開你穴道的時候,你要維持這個姿勢,不可妄動。”
金寒窗低聲叫道:“好辦那就快辦啊。”
陸無歸在金寒窗背心、肩頭、大腿推拿擠壓,活血的功夫做足才解開金寒窗的穴道。
金寒窗的大部分穴道俱在馬車上被點中,時間較長,陸無歸也是以防萬一,一旦金寒窗身體僵木,不能自控,那麼他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好辦,這張床可是很不簡單。
陸無歸著手處理木床的機關。
金寒窗聽了一會的窸窸窣窣,催道:“小六,好了未?”
須臾,陸無歸走到他面前,伸出一隻手,道:“差不多了,不過不要按床,床邊還有東西。”
金寒窗拽住陸無歸的援手,借力而起。金寒窗腳踏實地之後,直奔桌前抓起錦瑟傘,長出一口悶氣,縮頭烏龜一樣的捱到晚上,藉助水路風煙的關係矇混出城可不是他的意願,他終於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了。
“這就去宰了欒照那狗賊!”
陸無歸看著惡狠狠的金寒窗,道:“先出去要緊。”
金寒窗隨著陸無歸出了房間,見門口有兩條漢子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他不安道:“小六,你沒下殺手吧?”
陸無歸頭也不回道:“點倒而已,沒事我惹動水路風煙做什麼,趕緊走。”
兩人下了樓,他們離開的房間卻正發生著微妙的變化。那床榻的板鋪不承重後竟緩緩輕搖起來,終於倏然向內翻轉。
機關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