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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部一軟,一頭磕下去,再沒起來。陸無歸展開揉成一團的紙張,只見紙上粗略的畫了一條線路,落款的地方是墨筆點下的三排小捺,隱約像一個王字,陸無歸把線路記下,隨便一搓,紙張湮滅成碎末。

這是一排普通的居民巷。其中一戶人家的院門與別家不同,它的門樑上掛著兩面旗幟,旗幟的顏色一紫一金,質地很厚實的樣子,兩面旗幟低垂著微微擺動,風吹不起。這家的門口鋪了個簡易攤子,攤位竹架搭成,架子上掛滿了絲帕、披肩、頭巾等編織物。

陸無歸與駱鈴停在這個攤前。陸無歸的手指在條條豔麗的絲綢棉料中劃過,最終抽出了兩條絲質頭巾。一條紫的,一條金的。

那信奉天啟教的攤主是個中年漢子,他一見陸無歸挑了這兩個天啟教的象徵性色彩,便左手手心朝上,單掌橫於胸前,低首虔誠的頌了一句:“以賽裡薩拉米。”

駱鈴聽的奇怪,問道:“你是中原人吧,怎麼說的北漠部落的語言?”

“早年我的祖父參軍與北漠人征戰,奈何戰事不利,祖父遭北漠人俘虜,留置北漠那段期間,祖父皈依了天啟教,後來我們一家人都信奉了命運與主宰之天神。”中年漢子道:“這位小姐,以賽裡薩拉米是神的祝福的意思,願您的美麗像神的祝福一般永恆照人。”

駱鈴面靨一紅,抿嘴淺笑起來。

“頭巾多少文?”陸無歸將紫色頭巾遞給駱鈴,囑咐道:“圍上它,一會兒跟著北漠狼歌部落的商隊走,我們需要尊重狼歌部落的習俗。”

駱鈴笑容可掬的接過頭巾,覺得入手柔軟絲滑,仔細觀賞,紫巾的紋理絲線也光潔絢麗,她心裡便十分歡喜,一點不計較什麼風俗習慣了,只感到新鮮好奇。

那中年漢子笑道:“這位兄弟,你們既是百草堂介紹而來的,那麼大家就是朋友,朋友之間不談金錢,頭巾算是初次見面的禮物,送給二位。請屋裡坐吧,一會兒狼歌的商隊會路經此地,到時由我給二位做引薦。對了,剛剛草堂還運來了一些青梅藥酒,堆在院子裡,這些東西在北漠很受歡迎,草堂產的更是極品,哈魯奇遠行人一定會喜歡的。”

陸無歸微一俯身,道了一句:“以賽裡薩拉米。我的朋友。”

尊重彼此所尊重的事物,這是做朋友的基礎。

駱鈴亦學著中年漢子的姿勢,誠摯謝道:“以賽裡薩拉米。”

第三五章香河雪(一)

香河水源嚴重依賴天脈大雪山的冰雪融水,因為季節性原因,香河水量並不穩定。冬季的時候,香河下游常常乾涸斷流,導致河床裸露,而到夏季,水量重新豐沛,香河的長度大大擴充套件,幾乎達到冬季的一倍,大雪山頂的冰花自天穹下凡,以水的形態遨遊涼州全境,復甦的香河調皮又兇猛,往往不走尋常路,屢次沖刷出新的河道,造成水患。所幸的是,西北地域廣大,人口卻並不稠密,七個大城與其邊緣的小城鎮聚居了西北絕大多數的人口,香河上游是穩定豐饒的,那些城市不必為水患憂心,而香河下游的新亙、芻良、定邊三個大城俱避開了香河水改道的危險位置,另擇水源地。定邊城即是座落在靠近芙蓉丘陵的地勢較高處。

自然規律決定了城市的選址,優越的地理又加速了城市的成長。上游城市的位置較好,就更富有一些,下游城市往往選擇次佳位置,便相對貧瘠一點。大概下游三城唯有定邊城是個例外,作為西北的最後一道大門,它擁有商路這條綿綿不絕的河流。這一點透過沿途的風光人情也能看出一二。越靠近西北的中樞平朔城,官道就越四通八達,寬闊平坦。白晝於這道路上放眼望去,俠、官、農、旅、商各色人等交織延綿,行蹤不絕。百里之內必有旅店,三十里之內必有酒家茶寮。繼續向北,道路逐漸向河流靠攏,漁民和船隊開始出現,河港亦進入視野,但最醒目的卻是高高掛起的諸多勢力的旗幟。

商會的金錢鏢旗,水路風煙的濤生雲滅旗,大羅教的仙人指路旗,無雙門的天下無雙旗,乃至離恨宮的淚旗,藍禮派的斑斕旗,鎮虎教的虎牙旗,踏青社的桃花旗,春水派的雲雨旗,名劍山莊的錯劍旗,神鞭呼延家的金蛇旗,等等。

旗幟顏色不同,圖案各異,但旗幟下面託庇的不是財貨就是人丁,飄飛的旗幟正意味著鏢行的沒落。

許多僱主已經習慣依靠幫派來進行短途押運。幫派對本地域的熟悉程度,對人脈的掌握程度,對人員的調配靈活,皆高於鏢行,並且一旦僱主與幫派形成良好關係,花費的成本也大幅降低。大幫派的羽翼可以直接覆蓋一座城市,伸張的隱形勢力範圍則可以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