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聖州殺得興起,哪管自己武功不及懷善,變招又上。曲梅則有些畏懼老和尚,只敢在一旁略陣。三人拳來腳往,招式越來越快,讓人眼花繚亂。
蘇拙在旁邊看了一陣,忽然眉頭一緊,鼻中嗅到一股濃烈的嗆鼻氣味。大廳外的廣場上,忽然有人尖聲叫了起來:“不好了,走水了!”
廳內眾人不由得停下手來,果然大廳一角正冒出一股濃煙,火苗點著帷幔,一下子便躥了起來。大夥兒吃了一驚,不知誰喊了一句:“快跑!”
聚義山莊圍在外圍的人,率先往門外奔。蘇拙再去看懷善時,三人仍舊鬥得難分難解。只是老和尚腳下巋然不動,而曲聖州父女卻已經步伐散亂,身上也有點點血跡。
蘇拙大叫一聲:“大師,起火了,不要戀戰!”
說罷與燕玲瓏華平一起,逃出大廳。懷善雖在激戰,卻時刻注意周遭形勢。大廳起火,他早已察覺。只不過猶豫了一會兒的功夫,那火頭已順著最易燃的帷幔,蔓延到這個大廳。懷善衝曲聖州喊道:“曲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不要執迷不語了……”
話沒說完,曲聖州雙眼通紅,蹂身又上。他現在滿心只想將與自己為敵的人,通通殺個乾淨!懷善見他如此無藥可救,口宣佛號,平平伸出一掌,穿過曲聖州掌勢,印在他胸口。
曲聖州渾身一震,身體不由自主,向後飛去。曲梅關心父親安危,忙上前攙扶。懷善見火勢越來越大,再不出去,只怕就再也出不去了。他又喊了兩聲曲氏父女的名字,卻無人應答。
萬不得已,懷善捂著口鼻,跳出火場。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出去的同時,曲梅挾著已經昏迷的父親,由大廳窗戶也跳出了火場,乘著混亂,去得遠了。
廣場上,何言痴和白三劍正組織亂成一鍋粥的聚義山莊眾人打水救火。然而聚義山莊四處房屋都同時燃了起來,加之氣候乾燥,火借風勢,已將整個聚義山莊,變成了一片火海。武夷劍派元氣大傷,這時候見到這情形,自然幸災樂禍,袖手旁觀。
何言痴大聲道:“大師,火勢太大,滅不了啦!”
所有人都明白,這火已經救不下來了,如今也只能略盡人事。懷善頓足道:“大家守住山莊四面,砍伐樹木,防止火勢蔓延出去!”
眾人無法可想,站在遠處,眼睜睜看著諾大一座山莊,在熊熊大火中漸漸化為一片灰燼。不少聚義山莊的門客,臉上流露出憂戚之色。不論聚義山莊裡藏了多少秘密,這裡畢竟是他們的棲身之所。如今盡數葬於火海,前路茫茫,怎能不讓人心生感傷。
衛秀站在廣場一角,凝視著大火,表情複雜。四金剛已經回到她身後,蘇拙全都看在眼裡,瞬間也明白了一切。他來到衛秀身邊,嘆道:“衛姑娘壯士斷腕的本事,果然厲害。一場大火,將聚義山莊與衛家的牽連燒得乾乾淨淨。不論曲聖州做過什麼事,也與衛家無關了。曲聖州方才之所以對你下手,是因為你將他培養的骷髏刺青死士,全遣走了吧?”
衛秀本沒有指望能瞞過蘇拙,也不置可否,卻說道:“我很奇怪,你方才居然沒有把骷髏刺青的事說出來?!”
蘇拙搖搖頭,道:“我並沒有證據,說了也是無用。不過讓我更奇怪的是,聚義山莊這麼大的產業,你就這麼一把火燒了?如果我猜的沒錯,萬利賭坊和聚義山莊乃是你衛家兩大基石。一個提供錢財,一個提供人力。萬利賭坊遍佈天下,幾十萬兩銀子沒了,還可以再賺。可是諾大的聚義山莊燒了,可就不是那麼容易建起來的了!”
衛秀絲毫沒有覺得可惜,臉上露出莫測高深的笑容,凝視蘇拙,小聲道:“你真當聚義山莊就是個這麼大莊園麼?真正的聚義山莊,是那些被我遣走的死士!他們的組織,早已遍佈天下,你燒得盡麼?”
說完,衛秀便轉身向自己馬車而去。此間事情已經沒有讓她繼續停留的理由。然而蘇拙站在原地,沉默下來。此時的天氣也不見多寒涼,他卻感到一陣寒意。
衛秀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來,沒有回頭,冷冷說道:“你三番五次與我們做對,家父不會放過你的!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她再也沒有停留。蘇拙細細咀嚼她最後那句話,心裡似乎壓著塊大石。得罪衛潛,只怕以後要麻煩不斷了。他雖然最怕麻煩,但是要是知道結果,蘇拙一定還是會按自己心意這麼做的。
但是衛秀方才說的,家父不會放過他。那麼她呢?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蘇拙嘴角露出笑意,望著衛秀漸漸遠去的背影,心卻已飛出了聚義山莊。明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