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者!
如果可以的話,劉太監的計劃由我來完成,也不是什麼妄想。而如今想要往更高處的位置爬升,我需要征服的只剩下一個人,就是皇帝陛下。
於是按照我設想好的計劃,櫻被我送進了宮中。我需要她日日夜夜待在皇帝身邊,讓我瞭解這個帝國中最難以瞭解的人。
她果然不負我的期望,不斷從宮中替我帶回皇帝的訊息,對於他的一切喜好、習慣甚至是怪癖,我比那些跟隨他一生的太監們都要熟悉。
我在一步步地謀劃著,感覺自己離真正走到皇帝面前的那一天越來越近。
可我等來的,卻是另外一種結局。
那一晚我正在小樓上等待櫻的訊息,窗外電閃雷鳴,床頭的紅幔被冷雨澆溼了,毫無生氣地垂下來,像條蛇蛻去的死皮。已經很晚了,櫻還沒有回來。我們早有約定,如果過了子時她還沒有回來,我就要另想出路了。
紫禁城雖然戒備森嚴,但對她一個妖物來說卻是如履平地,我不該有什麼擔心。我說服自己繼續等下去,可當我望著香爐中最後一點火星緩緩熄滅的時候,我心頭忽然湧上了一絲寒意。
我沒有再多想,開啟樓板之下用於應急的鐵箱,裡面有一袋價值連城的金珠瑪瑙,還有去寧波港一路上的官憑路引,在那裡常年都有一艘大船在等著我出海。
永遠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這是我的準則。
可等我倉皇逃下樓時,卻看見指揮使大人親自帶著三百名手持鋼刀的錦衣衛,在漆黑的雨幕中等待我。他們曾被我拿住了把柄,也曾是我的手下,可現在卻是來抓我的行刑人、劊子手。
電閃雷鳴中,我被五花大綁扔進泥水中,平時對我言聽計從的指揮使大人宣讀了聖旨。
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聽到了隻言片語,卻也讓我絕望透頂。
“勾結妖魔,意圖謀反!”
我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沒有被當街斬首,而是被扔進了錦衣衛的詔獄。即使暫時不死,我也知道自己將面臨什麼樣的地獄。在一番番酷刑過後,我已經奄奄一息。可我始終沒有聽到任何關於櫻的訊息,只是被不斷逼問是否還有其他同黨。
在詔獄熬過七天七夜的折磨之後,我被帶往了另一個地方。雖然沿途都被蒙上了眼睛,但我卻在下車的一瞬間從縫隙中辨認出了自己身在何處。
竟然是一座道觀!
我正在奇怪的時候,士兵們不由分說地蒙好了我的頭套,架起我繼續前進。我只能憑著僅存的一點點精神感知到我們彷彿在不斷向下走著,一層一層的螺旋樓梯,彷彿正在走向地獄的關口。
終於停下了,頭套也被扯了下來,我努力地分辨著周圍的環境。這似乎是一間狹小的地牢,黴臭得讓人不禁掩鼻,石壁上不斷向下滴著汙水,牆上的鐵鑄火把突突突地燃燒,影子在牆上跳躍像是惡鬼的舞蹈。
“你就是上官煉?”我身後有個冷厲的聲音說。
那是個高大的中年道人,鬚髮都是赤紅色的,穿著一身火炭色的道袍,面目兇惡得像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餓虎。
“見了新任國師還不下跪!”身後計程車兵狠狠將我踢倒,“如 果不是張真人入宮,陛下就險些被你這妖人給害了!”
“貧道如不是有先師所傳至寶捆妖索護身,恐怕也降她不住。”那個什麼張真人向前走了兩步,用拂塵抬起了我的下巴,“那個妖女很是珍貴,她的內丹可以讓凡人長生。現在你是唯一能命令她交出內丹的人,陛下期待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現在該怎麼做,你知道了吧?”
“我還有選擇麼?”我冷笑著問。“沒有,做不做都是死,死得痛快不痛快就看你了。”道人毫不遮掩地說。“很好!帶我去見她吧。”“她就在你面前。”我順著他手中拂塵所指的方位望過去,只見在地牢的角落裡,鎖著一個“人形”。
她已不能被稱為人了,只能說是個人形,枯瘦得像是一把稻草,低垂著頭,不知是死是活。無數根鐵鏈捆綁著她,另一端全都牢牢釘死在牆上,每一根鐵鏈上都貼著用硃砂寫就的符文,與櫻最初封印心鎖的那一張很像。
曾經如櫻花般嬌嫩的少女,此時已經與一具屍沒有什麼分別了。“櫻……”我顫聲說,“抬起頭來看看我。”她彷彿聽到了我的呼喚,努力地從束縛中抬起了頭,透過她蓬亂的額髮,我只能看到一雙虛弱的眼睛,彷彿風中的燭火,隨時都會熄滅。“煉郎,你還是選擇了等我……”她的口氣不知是喜是悲,“我開心得很。”
我剛要開口,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