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腰間拿出一塊牌子來,“我是朝陽大修堂的修生,今天第一次見謝文東,我是託他找人。”
按刀的漢子扭頭看一眼打著雨傘的齙牙——京城的人都知道,朝陽大修堂的修生,可不僅僅是本修生那麼簡單。
“少尼瑪扯淡,”齙牙漢子冷笑一聲,走上前用雨傘尖捅一捅李永生,“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信不信我扒光了你的衣服抵債?”
他其實也知道,朝陽大修堂的修生,在京城裡有多麼難惹。
但是他的思維陷入了一個誤區,因為他認定,三手謝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
謝文東在五道坊禍害街坊鄰居時間不短了,居然沒攤上什麼大事,那就是因為此人招子亮,惹不起的人絕對不去惹——一旦惹了,他那尿性根本扛不住。
而這個年輕人,會請三手謝喝酒,那就肯定膽小而腰板不硬。
膽子是天生的,腰板是底氣,這兩者都沒有的話,就算是真的朝陽大修堂的修生,齙牙照樣敢動。
而且謝文東也說了,此人是外地的,來五道坊找失散多年的親屬。
你要是能去神泉找親戚,大家絕對退避三舍,哪怕去朱塔找親戚,大家就都要掂量一下,來五道坊找親戚——那算什麼玩意兒啊。
齙牙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直接上前威脅——你眼瞎到跟三手謝喝酒,也不能怪我。
憑良心說,三手謝欠齙牙的錢,本金早就還清了,差的就是利息,而這利息利滾利的,到底欠多少,別說三手謝,就連齙牙自己都算不清楚。
不過齙牙有賬房,他也無須操心,專業的事兒,交給專業的人來做,他知道自己不虧就行。
齙牙也知道,三手謝現在根本還不起這兩百多銀元,但是債肯定要追,不追的話,在京城怎麼混?
事實上他也在意,謝文東能從哪裡搞到錢?
三手謝原本就是欺軟怕硬之輩,這廝能找到錢的路子,他不介意插一腳。
像眼下就是這麼個情況,外地來的年輕人,在京城找親戚,關鍵是還有錢,這樣的肥羊,不宰一刀,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嘖,”李永生無奈地咂巴一下嘴巴,我怎麼就這麼能惹事呢?好端端地請人喝酒問幾個問題,都要被人找上來。
可是他不想再動手了,要不訊息傳回修院,自己的名聲也太不好了。
於是他抬手推開那傘尖,淡淡地看齙牙一眼,“別動手動腳的。”
然後他又看向謝文東,“跟他們說明白,我跟你只是偶遇。”
“大哥,我都快被打死了,”謝文東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回答,“咱們交往一場,你先幫我墊十塊銀元好嗎?先把這一期的利息還了。”
“嗯?”李永生眼睛一眯,臉也冷了下來,“叫我大哥,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我一直都叫您大哥啊,”謝文東顧不得那麼多,今天不能從這肥羊身上刮下點油水的話,他可就慘了,“您大名叫什麼,我哪裡敢問?”
李永生的臉色,越發地冷了,在他看來,這已經是兩撥人合夥謀算自己了。
可是如非必要,他是真的不想動手啊,他看一眼齙牙漢子,淡淡地發話,“告訴你,你惹不起我,現在我不計較你們踢翻我的菜盤,把人留下馬上離開,我就當事情沒發生。”
他的語氣很平淡,但是相當地自信,只要對方眼不瘸,就能品出味道。
齙牙一行人長期在京城市井廝混,眼力那是沒得說——沒眼力的早就混不下去了。
按刀的漢子首先就遲疑了:這一份自信,還真不像裝出來的。
可是三手謝明明說了,這廝在京城並無親友,於是他一扭頭,看向自家的老大。
齙牙也有個微微的錯愕,然後他就冷冷一笑,“蹲在地上喝酒的人,我還真是惹不起,你在京城這麼拽,居然身邊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簡直是真君的做派……你嚇死我了!”
按刀漢子也反應過來了,衝李永生微微一笑,“好了,真君大人,你這麼拽,還能罩不住自家旗頭?本期利息十塊銀元,只要十塊,你給我們面子,我們當然給真君面子。”
李永生心裡這個惱火,也就不用說了,他真不知道謝文東欠了對方多少錢,對現在的他來說,十塊銀元不算多大事,“我出十塊銀元,今天的事兒就揭過了?”
若是真能找到永馨的話,送對方十萬銀元……送百萬銀元也不算多大事。
按刀的漢子呲牙一笑,“空口說白話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