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稱雁九的女人抬腿就是一腳,筆直修長的腿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正中她的前胸,她的身子頓時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莎古麗疼得滿地打滾,前胸是女性的要害,這一腳雖然沒造成內傷,劇烈的疼痛是難忍的。
安貝克看得嘴角抽動一下,大聲發話,“李永生,有什麼條件,你只管提好了。”
“不聽話,還敢討價還價?”李永生縱身上前,拎著對方的衣襟,抬手就是十幾個陰陽耳光,“這是為那些死去的黎庶打的!”
他對安貝克不滿已久,但是直到上次雨夜遇襲,才讓他對此人生出殺機來——若他真的僅僅是一個本修生的話,那一夜怕是難逃其侍衛的毒手。
更令他憤懣的是,在頓河水庫製造慘案的,竟然就是安貝克手下的司修,雖然元兇已經自殺了,但是此人知情不報,還差點放走真兇,怎麼處罰都不為過。
十幾個耳光打完,他抖手將人摔在地上,冷笑著發問,“脫不脫?”
“那不是我乾的,是巴依乾的,”安貝克大聲地喊了起來,遺憾的是,他的吐字有點含含糊糊——他的雙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嘴角還流著血。
但是他兀自大叫著,“我也付出了代價,真的,朝安局都放我出來了。”
“不脫是吧?”李永生拎著繩索,向屋簷下一個淨手的水盆走去,嘴裡輕描淡寫地發話,“你野外攔截我的賬,還沒有算呢。”
“我賠償,我賠償,我賠償,”安貝克忙不迭地大喊,“好商量,好商量,這都好商量……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他自己心裡也清楚,若是按常情發展,李永生那天很可能死在他的手上。
“賠償的事兒,以後再說,”李永生冷哼一聲,將手裡的繩索丟進了水盆裡,“不狠狠揍你幾次,難消我心頭怨氣。”
安貝克見他將繩索放進水裡,就知道大事不妙,新月國雖然極度缺水,但是也正因為如此,很多東西的含水量不同,導致區別有多大,他是很清楚的。
比如說,新月國有一種刑罰,就是將人捆在柱子上,放在烈日下暴曬。
捆人的索子,是生牛皮割成一條一條的。
烈日下暴曬,人體大量失水,一般人扛不過三天,但是很多時候,人不是被曬死的,是被生牛皮一點一點勒死的——生牛皮失水,要縮的。
人一點一點死去,這個過程痛苦而殘酷。
所以他也知道,蘸了水的繩索,打起人來有多疼。
於是他果斷地表示,“我脫……我脫還不行嗎?”
李永生並不回頭,只是專注地看著那繩索飢渴地吸水,“很多事我還沒找你算賬,明明臭烘烘的,還敢說自己比常洗澡的國族乾淨!”
莎古麗的說辭,很令他惱火,但是他心裡清楚,這個說法不是胡畏族的原創,以前根本就沒這個說法,衛國戰爭之前沒有,衛國戰爭之後就更沒有了。
在光宗的時代,胡畏族雖然也是身處乾旱地段,但那時他們說的是一水多用,用洗了澡的水去澆灌作物和牧草,不但不浪費水,還能清潔身體。
甚至還有一些胡畏族人,入了道宮。
也只有新月國這種以真神教立國的國家,才會胡扯什麼不洗澡的比洗澡的乾淨,而莎古麗這種小姑娘不能明辨是非,或許智商也欠費,被人忽悠了,也不奇怪。
“這話我沒有說過,”安貝克斷然否認,不過同時,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我是留學生,不會做這種有損邦交的事情。”
“是的,這話不是安貝克跟我說的,”莎古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氣息還不算太亂——這小姑娘回過氣兒來了?
不過李永生對安貝克的話,真的是沒有信心,這廝實在是典型的政客,剛說的話就敢不承認,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典範。
但是他也懶得辯論,看著繩索將水吸得差不多了,他將繩子撈起來,然後轉過身來,“我管你是不是……我操,你居然敢留一個褲頭在身上?”
就這短短的時間,安貝克已經脫了個精光,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條短褲。
聽到李永生的質問,他搖搖頭,腫脹的臉上,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真的……不能再脫了啊。”
我還真不信這個邪了!李永生的脾氣上來了,所謂信仰,只要能在精神上擊潰了它,那就不成其為信仰了。
他才待喝令對方除下最後一件,轉念一想,好像環境不太合適。
他左右看一眼,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