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女修生,接收過去。
魏公公聞言,臉上的橫肉抽動一下,“想要人可以,讓他自己來跟我說。”
結果寧致遠還真的來了,偉丈夫人才到司禮監,就大聲笑著,“聞聽魏大人相召,來得晚了,失禮失禮。”
魏嶽冷冷地看著他,皮笑肉不笑地發話,“既知失禮,那先幹三杯好了。”
此時他正在宵夜,面前有酒,也有幾盤乾果和肉羹。
你特麼以為自己是誰啊?寧致遠心裡暗罵,不過,這位是內廷第一人,我先忍了。
身在體制裡,就要按體制的規矩辦事,給皇家辦事,誰敢無視尊卑?
寧致遠很痛快地幹了三杯,然後呲牙一笑,“夠了嗎?”
小子你真狂啊,魏嶽覺得,自己真的有必要敲打對方一下了,身為內廷第一人,被一個倖進的小太監將軍,我要是沒點反應,這人心散了,隊伍就沒法帶了啊。
於是,滿是橫肉的臉上,擠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酒是夠了,聽說寧御馬你有意軍械局和朝安局,我特地請你來,商量一下你該怎麼接手。”
他這話說得陰陽怪氣,寧致遠聞言,也有點不開心了,“魏公公怕是聽差了吧?什麼人胡說八道,敢說我有意朝安局?”
他這“胡說八道”四個字,是在指桑罵槐。
豎子你真狂妄!魏嶽氣得差點伸手去拍桌子,老子侍奉光宗的時候,你還是液體呢。
不過,他心裡越生氣,臉上反倒是露出了笑容,“哦,原來你沒有這個心思?”
“當然沒有,”寧致遠滿不在乎地回答,“我若有這心思,魏公你是內廷之首,我肯定會跟你商量,既然我沒有商量,魏公您就別信他們的,有些人就是見不得今上親政,刻意在內廷中製造不和諧。”
魏嶽聞言,火氣越發地大了,你小子真是要作死啊,夾槍帶棒地說話,還給勞資扣帽子?
擱在先皇當政的時候,小小御馬監司監敢這麼說話,他直接就著人掌嘴了,若是還敢不服,他只要放出風去,有的是人撲上來弄死這小子。
然而,終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啊。
小小的御馬監司監,竟然敢將今上掛在嘴邊,儼然自居今上的代言人。
魏嶽終究還是能面對現實的,見對方氣勢太盛,他直接岔開話題,“那你有意軍械局,此事不假了?”
“起碼腳踏車這個東西,我御馬監管得,它是交通物品,”寧致遠微笑著回答,“軍械局若是不想做,我可以挖些匠人來自己做。”
魏嶽的眉頭微微一皺,面無表情地發話,“你考慮過範御用的感受嗎?”
“其實,軍械局早就該歸從御用監分出來了,”寧致遠大喇喇地發話,然後嘴角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其實真這麼做的話,對範含有好處!”
居然直接點出了範含的名字,可見此人有多麼膨脹了,雖然他沒敢直接說,軍械局就該劃給御馬監,但是這跟直接說,又差了多少?
不過他說的其實也不錯,今上對範含就沒有多少好感,身在東宮的時候,因為他不為先皇所喜,只是光宗政治需要,範含對東宮的費用,壓制得也極為厲害,從來不肯通融。
身為內廷的錢袋子,鐵面無私不肯通融,也未必是錯的,但是今上肯定不可能喜歡他。
再加上今上喜好武功,軍械局這麼個機構,放在御用監下面,只能令今上看範含更不順眼。
魏嶽瞬間就聽明白了,心說不愧是今上眼前的紅人,這樣的話也敢說出口。
但是魏公公心裡更清楚,寧致遠給出的理由,是成立的。
事實上魏嶽懷疑,這極有可能是今上的授意——起碼今上對姓寧的,有過這方面的表示。
面對囂張的天子紅人,魏公公猛然發現,自己可以仗恃的東西,似乎也不多。
而且他聽得出來,寧致遠敢如此肆無忌憚地表示出來,還隱隱有警告他的意思——你去找範含挑撥都沒用,到時候我直接拿這話堵他的嘴。
魏嶽更相信,範含要是聽到這個理由,馬上就會把軍械局扔出來,範御用現在整天頭疼的就是如何能改變今上的印象。
今上對範御用的態度,一如當年範御用對東宮的態度——鐵面無私不肯通融。
萬一範含真的被抓住痛腳,可以想像得到,人頭都會不保。
居然學會警告我了?魏嶽臉上的笑容更盛,“內廷還是要一條心啊,不若我再將範御用招來,你倆說一說清楚,免得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