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到一院子的閒人,他還是選擇了閉嘴,轉身張羅廣播電臺的事去了。
看到院子裡沒啥閒人了,張木子忍不住了——現在她的身份,現場的人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人,也猜到了。
於是她出聲發問,“你剛才為啥非要說,是我和你一起研究出來的腳踏車呢?”
李永生心情不錯,他的算計成功了,於是微微一笑,“你猜?”
“我剛才可是很配合你的哦,”張木子急眼了,也顧不得還有外人在場,就耍一下小脾氣,“我紅塵歷練,不懂的就要問,你這什麼意思……利用過我就不管了?”
“好了,不用吵了,”李清明出面和稀泥,“小李剛才利用了一下北極宮,很不錯,非常有深意,我也是看得大開眼界。”
“具體點兒,”張木子不耐煩地發話,“李將軍你當年擒拿伊萬國王弟,跟我北極宮也有點交情,不能不認吧?”
李清明頓時語塞,他來朝陽第一眼就認出了張木子的身份,還自詡說十方叢林的人,他隔著一里地都能認出來,就是因為他的成名仗,確實得到了道宮的支援。
沒錯,他帶的三千人,死得剩下三百人,俘虜了伊萬國的王弟,還能囫圇著回來,不僅僅是軍隊拼死的功勞。
出力的除了十方叢林和子孫廟,也有北極宮直屬道長。
他對道宮的態度是複雜的,一來他身為軍人,不宜勾連道宮,但是他確實也欠道宮人情,沒有道宮的話,別說成就了,能不能活下來,那都是疑問。
張木子雖然是小輩,他真的無法叫真,只能笑一笑,心說有些東西點破了,還真不好。
“你沒有發現,御馬監插手這件事是不對的嗎?”
李清明是個率性的人,但是他的智商也絕對夠用,冷眼旁觀,他看清了很多東西。
“寧致遠著急插手軍械局,其實是很冒險的,御用監範含並不好對付,當然,他可能有他的用意,但是永生把朝安局扯進來,他還不得不面對魏嶽……”
“這種時候,擱給我是他,也會覺得永生過分。”
“但是永生把道宮扯進來,這就是絕對神妙的一步棋,寧致遠……他在跟道宮爭奪技術。”
“這時候,內廷內部的爭權奪利,就是小事了,他雖然得罪了範含和魏嶽,但是同時,他從道宮手裡搶到了技術……換給範含和魏嶽,他們敢這麼做嗎?”
張木子聞言,頓時熱血上頭,不屑地冷哼一聲,“他們可以試一試嘛,看我道宮的東西是不是這麼好搶的。”
“對啊,道宮的東西不好搶,我都沒膽子搶,”李清明笑著發話,“但是寧致遠搶到了,你說這個成績,值不值得鼓勵?他跟範含和魏嶽的矛盾,在這樣的成績面前……黯然失色啊。”
張木子呆住了,好半天才點點頭,“確實,我道宮就有這樣的威懾力。”
“他談成了,”李清明哭笑不得地看著她,“你若是魏嶽,敢跟他計較嗎?”
張木子愣了好一陣,才轉頭看向李永生,一臉的不可置信,“你把這些都算到了?”
“我也沒算那麼多,”李永生淡淡地笑著,“就是覺得,咱道宮在這件事裡,還能掙錢。”
“還能……掙錢?”張木子覺得自己的三觀,在腦海裡急劇地顫抖著,很有點大廈將傾的感覺,“我沒看到有掙錢的門路啊。”
“你記得配合我就行了,”李永生也不解釋太多,就算他是觀風使,也不能保證別人都按照他算計的路數走。
事實上,他上次跟圖元青的配合,這次跟張木子的配合,都是在沒有告知對方的前提下發起的,所幸的是,這兩位在事件中,配合還都算默契。
圖元青那次,是圖教化長有那樣的心性,這一次,卻是全靠張木子買他面子了。
他並不確定,下一次張木子還會買他的面子,既然是這樣,他索性不說話了。
但是張木子身在紅塵歷練,肯定要琢磨這個事情。
道宮對於錢財並不是很看重,修道者更在意的是各種資源,當然,誰也不會覺得錢多燒手,她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實在搞不明白,道宮如何能在這件事上掙錢。
難道我的智商,真的趕不上李永生?不知不覺間,她對李永生的認識,已經不僅僅是那個“瘸真君的有緣人”,而是上升到一個“算路很深的年輕人”。
真的,他的算計,尤其在今天的表現,令她這個少履紅塵的人,大開眼界,一時間她都生出點擔心來——這傢伙要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