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放進來也沒多大幹礙,但是……真的是費錢費力不說,還未必能討了朝廷的好。”
李永生面無表情地回一句,“流民會念你的好,這也是為朝廷分憂。”
王志雲頓時無語,心說你如果是以這種標準,要求郡守的話,郡守確實有不作為的嫌疑。
話說你這種沒事找事幹的精神,真的讓我很慚愧啊。
當然,這只是他的腹誹,不管怎麼說,李永生能提出這種認真負責的建議,他覺得別說自己了,郡守聽到都得慚愧。
所以他最終還是點點頭,“這個事情,我明天就去跟郡守說。”
“不但說,還要做,”李永生太清楚官府裡的辦事效率了,尤其是遇到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扯皮三五個月都正常——最關鍵的是,王志雲僅僅是軍役使。
在這種政事上,王軍役使的話語權太小了,若非眼下三湘不穩,郡守要大力倚仗軍隊,很可能都沒興趣聽他說完。
事實上,郡守的反應也確實是如此,第二天,當王志雲跟郡守提起此事時,郡守大人看他的眼光,完全可以用五個字來形容——是不是有病?
但是經過一晚上的考慮,王軍役使已經總結出了裡面的利弊,所以他發出一點個人的見解——這件事做好了,不但對博靈的穩定有巨大意義,而且……沒準能獲得朝廷的讚賞。
朝廷的讚賞——有沒有說錯?朝廷不是提防三湘郡,提防得很緊嗎?
還真有這個可能,荊王把三湘搞得民不聊生,朝廷卻是能對三湘流民進行有效的賑濟,誰更能有效地管理這個國家,這還用說嗎?
所以做這件事,問題的關鍵就在於,朝廷的態度雖然曖昧,但是隻要下面的人做好了,給朝廷長了臉,朝廷起碼不會因此而處罰你。
事實上,朝廷順水推舟攬下這個功勞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對郡守來說,這就是有了政績。
我要這種燙手的政績做什麼?郡守真是有點哭笑不得,“郡裡的人手肯定不夠,要不然,由軍役房主導此事?郡裡會支援的。”
他已經聽明白因果了,也並不否認,是有出政績的可能,但是這政績有些弄險,也有些燙手,更是還要出錢出力。
你王志雲巴拉巴拉地說那麼多,我就只問一句——萬一弄出事情,算誰的責任?
未慮勝先慮敗,不但戰場是如此,官場也是如此。
當然,這種害怕承擔責任的話,郡守不好說,所以直接將皮球踢回去——你覺得是個機會?那我讓給你!
“那樣就是軍隊干涉地方政務了,”王志雲很乾脆地回答,“我倒是可以做,郡守你給一紙手書即可……不給也行,著其他三司五房配合即可。”
他已經想明白了,郡守府允許的話,他真敢著手去做,做好了也是一場功德,就像李永生當初幫他討要戰馬,人家求過什麼回報嗎?
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求個心安便是。
然而,郡守是不會給手書的,著人配合也不可能——那跟給了手書有多大差別?
他苦惱地嘆口氣,“好端端的,你怎麼想起做這種事了?誰給你出的點子?”
“李永生,博靈本修院的研修生,”王軍役使賣隊友賣得異常乾脆,“忠義雷谷那邊的賑濟,就是他在負責。”
雷谷的災民不算多,但是在周邊幾個郡,卻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彷彿一團泥淖的三湘郡裡,這是唯一可以稱之為正能量的現象了。
當然,很多人也意識到了,雷谷的背後,有道宮的影子。
“博本的研修生?”郡守的眉頭皺一皺,“忠義那邊,不是什麼公主搞的嗎?”
他其實知道是哪個公主搞的,但是不想顯得自己很明白。
“英王的九公主,跟李永生關係極好,”王志雲卻偏偏要讓他明白,他有板有眼地發話,“李永生還幫著郡房,徵辟來了兩千匹戰馬。”
“是嗎?”郡守睜大了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
良久,他才長長地嘆口氣,“志雲啊,這一次你讓我真的難做了。”
“我也很難做,一直在把流民往忠義趕,”王志雲跟著嘆口氣,“英王已經鎮邊了,他現在……是手握軍政大權!”
郡守默然,半天之後,才嘿然一笑,“算了,志雲你既然是性情中人,我也不是冷血之輩,這一次,就陪你瘋一把……我要軍役房的配合!”
“自當從命,”王志雲心裡終於鬆一口氣,要不是把英王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