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昭,你又要胡鬧什麼?”顧見驪驚了。
她能聽見岸邊的喧囂,有男人誇今年收成好,有『婦』人誇今夜的寧陽河很美,還有小孩子嚷著要花燈和泥人。
畫舫是隨便租的,並不算很寬敞。船艙內兩側擺著長凳,中間又是一張四方小几,配著四個杌子。
顧見驪坐在一側的長凳上,後背緊貼船壁,警惕地盯著姬無鏡。
“你等等。”姬無鏡說完起身,走出了船艙。
顧見驪偏著頭,從開著的木門去看他。
畫舫隨著水波而動,已經飄離了河岸。姬無鏡走在河面上,如履平地,走到岸上時,鞋面未溼。
惹得河岸邊的人連連稱呼,驚呼不斷。
月下紅衣人,踏水而來,清風拂袖,蓮燈相襯,滿天繁星黯然失『色』。
尤其今日來河邊放花燈的閨中女兒極多,一個個青『色』少女心波如瀲灩的寧陽水波。直到旁人告訴說出這人是姬無鏡,才一個個花容失『色』,再不敢胡思『亂』想,連看也不敢再多看一眼。
姬無鏡只是來買一串糖葫蘆。
他回到船上,把糖葫蘆親自餵給顧見驪吃,看她雪軟香腮被紅彤彤的山楂塞滿。
姬無鏡說:“顧見驪,我嫉妒這山楂。”
顧見驪嘴裡剛被塞了一粒山楂,不能開口說話,只抬起眼睛,茫然疑『惑』地望著他。
姬無鏡笑,悠悠道:“它可以塞你滿口,你都不肯塞我。”
顧見驪一怔,想說話,口中的山楂堵著,使得她一下子咳嗽起來。酸酸甜甜的山楂含在口中變得燙人起來,無論如何吃不下了。她左右尋看,找自己的帕子,想要將口中的山楂吐出來。
姬無鏡立刻湊過去,咬走她口中的山楂。他並不後退,貼著顧見驪的唇,慢悠悠地將那粒山楂吃下。從她口中捲來的山楂不僅是酸酸甜甜的,還有著她的香。
顧見驪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在姬無鏡將她壓在長凳上的時候沒有把他推開。
“咦,阿爹阿孃,你們看那個船船,船船上沒有船伕哦!”男童的聲音從窗外傳進來,是離得那麼近。
顧見驪心絃忽地拉緊。
“船伕可能在船艙裡哦。陵哥兒,外面風大,咱們到裡頭來。”
“好!陵兒最聽話啦!”
母子對話的聲音逐漸遠去,他們的船隻擦過顧見驪的畫舫,逐漸離得遠了。顧見驪剛剛鬆了口氣,又忽聽見煙花在空中燃放的聲音。
薄薄的一層木質船艙,能隔斷什麼聲音呢?什麼也不能。
姬無鏡咬得疼了,顧見驪不由自主輕呼了一聲。姬無鏡笑,他停下來動作,逐漸上移,捧起顧見驪的臉,湊近對上她有些慌『亂』的目光,說:“顧見驪,你剋制一點,別叫。會被人聽見的。”
顧見驪咬唇,臉上緋紅一片。她奮力朝姬無鏡的肩頭拍了一掌,拍得她掌心發麻。她委屈抱怨:“那你放開我,不要胡鬧了!”
“我不。誰讓你不管我,你不管我我生氣,生氣了就要咬一咬撒氣。”
顧見驪氣得推他:“姬昭!你這人當真是半點道理都不講的!”
“我高興就是道理。”姬無鏡低下頭去吻顧見驪氣鼓鼓的雪腮,又去吻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和耳朵,最後將吻落在她的唇上。細細地吻,淺淺地吮。
煙花不斷。
顧見驪聽著外面煙花綻放的聲音,想象漫天花火的模樣,緩緩合上眼睛。
衣衫凌『亂』,兩個人從窄窄的長凳滾落到地上,姬無鏡的掌心托住顧見驪的後腦。他停下動作,坐了起來。
“你……”顧見驪輕輕發出一個音,又抿了唇,什麼都不說了。
“不怕哈,不停。”姬無鏡笑著把顧見驪拉起來,並且把一個長長的錦盒塞到顧見驪手裡。
顧見驪垂眼,望著躺在手心的錦盒,還沒開啟,莫名已經知道了裡面裝的是什麼。
姬無鏡捏捏她的臉,說:“好好戴,再弄壞,打屁股。”
船身隨著寧陽河向下游去,忽碰到岸邊顛簸了一下,顧見驪身子趔趄,伏進姬無鏡的懷裡。
她慢吞吞地坐直身子,視線落在手中的錦盒上,小聲問:“為什麼要戴這個?”
“嗤。”姬無鏡嗤笑了一聲,“不然呢?讓我的囡囡再遭一回罪?”
顧見驪疑『惑』望向他,說:“囡囡在家呢。”
“我說的是你,顧見驪。”
半晌,顧見驪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