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父大人身邊放了人才更安心……”
姬無鏡踏上畫舫,走進船艙來,冷眼打量著李婆子,隨意說:“哪來的糟老婆子在這喋喋不休吵得像個棒槌。”
李婆子一驚,趕忙跪下行禮。
姬無鏡沒搭理她,連看都懶得再看一眼,徑直走到顧見驪對面坐下,目光在桌上的瓜果盒裡掃過,挑了塊糖來吃。
李婆子心下忐忑,忽有了幾分擔心,生怕惹怒了喜怒無常的姬無鏡。她在心裡暗暗揣摩姬無鏡的心思——國父大人會不會因為她妄自議論而動怒?可是她說的話都是為了他好,說不定她的提議正合國父大人心意呢?
顧見驪看了姬無鏡一眼,沉默地等了等,可姬無鏡一心挑著小几上的糖果來吃,顯然一副不想理會李婆子的樣子。
顧見驪這才開口,溫聲細語地詢問:“李婆子,你說岳家的六姑娘冰雪聰明,不僅人乖巧聽話,還是個本分懂規矩的?”
“是是是,是個很乖很本分的好孩子,兩位主子一定喜歡!”李婆子趕忙說。
“我竟是不知道誰家本分孩子連自薦枕蓆的事兒都幹得出來。你若誇她一句天真爛漫可愛勇敢,本宮才信幾分。”
李婆子一瞬間變了臉『色』,臉上所有的笑堆在臉上。
顧見驪又說:“李婆子,做媒是喜事。可『亂』牽紅線的做媒癮卻要不得。”
姬無鏡隨口說:“跟她囉嗦什麼,直接丟下去不就完了。”
丟……丟下去?丟哪兒?那麼深的寧陽河?李婆子嚇得臉都白了。這寒冬臘月的多冷啊,她還不會水……
“你既是我們大婚時的六媒之一,自然要以禮相待。”顧見驪抓了一把瓜果盒裡的糖果,塞到李婆子的手中,“拿去吃罷。”
“誒、誒……”李婆子茫然站起來,連行禮都忘了,磕磕絆絆地往外走。直到一大步跨上了岸,遠離了身後的畫舫,她才鬆了口氣,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嶽含荷見她下了船,心裡焦急的她趕忙讓身邊的小丫鬟趕過去詢問結果如何。然而,李婆子瞧見嶽含荷身邊的小丫鬟朝她跑來,她連句話都沒說,轉身就跑,只想離得遠遠的!
她是鬼『迷』了心竅,又犯了說媒癮,才敢沾國父的事情啊!
畫舫內,顧見驪問:“可給我買回來了?”
“堆在船頭了。”
顧見驪起身往外走。然而她才剛邁出一步,手腕就被姬無鏡握住。姬無鏡微微用力,將她帶進懷裡,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顧見驪一驚,急忙小聲說:“船伕還在外面的!”
“你也知道他在外面啊,又沒進來。”姬無鏡雙臂環過顧見驪的細腰,下巴搭在她的肩上,擁著她。
他貼著顧見驪的耳垂低沉地輕笑,慢悠悠地說:“顧見驪,這不對勁啊。難道你不應該說些什麼?怎麼一心想著花燈。”
“說什麼?”顧見驪問。
“嘖,”姬無鏡笑,“你應該揪著我的耳朵兇巴巴地喊‘姬昭!你要是敢『亂』來,我弄死你!’”
他捏著嗓子,故意學著顧見驪的腔調。
顧見驪被他逗笑了,她說:“誰管你,你愛怎樣怎樣,我才不管。”
“那可不成。”姬無鏡陰了臉,“沒人能管得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能管我。”
“你這人也是的,非要別人管著你。”顧見驪垂下眼睛,唇畔帶著笑。
姬無鏡近近望著她的側臉,他張開嘴,湊過去,在顧見驪的臉上咬了一口。
顧見驪使勁兒去推他,從他的懷裡掙脫開,站了起來,再次小聲提醒:“船伕就在外面!”
姬無鏡黑著臉起身,大步往船艙外走去。畫舫挪到河岸,然後姬無鏡把船伕趕上了岸。
顧見驪跟出來,握著帕子的手搭在木門上,問:“你將他趕走了,船怎麼辦?”
“隨便飄啊。”
也就是這個時候,不遠處忽然有人放煙花,煙花升空在夜幕中炸開。顧見驪仰起頭來,望向滿天的花火。
姬無鏡走到她身側,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無聊地收回視線,懶散立在一側,靜默望著顧見驪仰起臉認真看煙火的模樣。
待煙火歇,暫時沒人再放,顧見驪收回了視線。
姬無鏡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他牽起顧見驪的手,將她拉進了船艙中。木門關合,連兩側的小窗戶前的垂簾亦被拉了下來。
直到此時,顧見驪才明白過來姬無鏡所說的今晚不去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