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升從大堂隔間出來的時候,就瞧見胡山站在大堂裡,略微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
於是他便邁步過去笑著招呼道:“胡山,你怎麼來了?是取藥還是看診?!”
胡山不自在地笑了笑:“我是取藥…”
林凡升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藥單子呢?我帶你去取。”
胡山忙把懷裡的藥單子遞給他,見林凡升借接過單子一副細細檢視的模樣,讓他有些怔愣,他是不會識字的,但林凡升以前也不比他認識多少,這他還是知道的。
可他沒想到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裡,林凡升竟然都可以自己看藥單子了,這讓他真真切切地意識到,林凡升跟他們已經不同了。
林凡升看了看藥單子便皺起眉了,胡山瞧見便問道:“怎麼了!?”
“這單子裡的藥有相剋的,我先把單子給百里先生看一眼。”林凡升簡單陳述道。
胡山卻是一愣,忙點了點頭,就見著林凡升大步地往隔間裡去了。
過了會後林凡升便又出來了,示意他過去,胡山這才朝他走去。
“這藥單子沒事吧?”
“那方大夫怕是寫錯了,藥單子改了一下,你回去把單子給他看,跟他說一聲。”
同樣是梨花村裡的人,林凡升自然也是知道隔壁村這個方大夫的。
只是那人有時候還真的挺不妥當的,但藥方子這種事情應該也不會開錯才是。
“行,我看他是喝了酒腦子不輕靈了。”胡山接過藥單子道。
“難怪。”林凡升了然,這人愛喝酒,又不講究,怕是正好是撞上他酒勁沒過的時候看診了。
帶著胡山給他取了藥後,林凡升將他送出門外才轉身回去。
胡山有林凡升帶著走了一遍取藥的流程後倒也沒那麼不自在了,心道這大醫館就是跟那些小醫館不同的。
最後看了一眼醫館上的大招牌,胡山便也轉身回家去了。
結果還沒到家門口便聽見裡邊吵吵鬧鬧的,胡山不禁眉頭一擰。
待走進院子裡的時候就被院子裡的婦人們湧上來,將他圍了起來,一人一句地數落著他的不是。
“喲,這不是咱們的大老爺回來了麼?”開口的第一句的就是一位婦人陰陽怪氣地笑道。
“誒,胡山你回來的正好,我剛想讓人找你去呢,我說胡山啊,你這可就不地道,人徐家這麼好的小姐兒都許給你了,你怎麼能不好好對她呢?”
“就是就是……”
“可不是嘛,你也別怪嫂子我多嘴,你這不說別的,就說她給你懷了個大胖小子你也得忍讓她三分啊,哪能讓她挺著個大肚子哭的這麼傷心……”
“就是就是!你怎麼能這樣呢...”
“孩子萬一哭沒了就該輪到你哭了……”
胡山被圍的動不了身只能聽著一群婦人嘰嘰喳喳地替夏荷抱不平。
胡山心裡嘲諷道,這夏荷平日裡拉扯出來的關係這下是用上了,瞧她們一個共個的義憤填膺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你們這麼替她著想,怎麼不問問她自己先做了什麼?”胡山最終還是反問了出口。
結果婦人們更炸了。
“做了什麼你也不能對付她啊!她可是你媳婦兒,肚子裡懷著你們胡家的種呢...”
“不就是一小奴才嘛……”
“可不是嘛,我還真是看走眼了,就沒想到你胡山是這種人,媳婦兒懷了孩子你都趕她走,還是不是人啊你...”
“就是,為了一個小奴才就跟你家懷了孩子的媳婦兒吵吵,你真不是東西...”
胡山聽著這些婦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給他定了罪,氣的他額角的青筋直跳。
最可笑的是這些人還一口一個小奴才,可他們也不想想,奴才就不是人了?奴才就沒有爹孃生養的了?
要知道大部分奴才都是農家人養不起的才送去大戶人家賣了身的,而她們居然還也瞧不起這些人。
正當胡山氣得開口打算反擊的時候,夏荷出來了。
“嫂子們都快別說了,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沒能討他歡喜,我原本也不過是想著自己做什麼都做不好,買個丫鬟回來伺候著也好,可誰知道這丫鬟竟也笨手笨腳的,我這也是急,才訓了她幾句...她倒是跑去跟胡山告狀去了...”
夏荷蒼白著臉一副羸弱的模樣,用帕子直抹眼淚,哭訴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