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為什麼自殺以示清白呢?”
步天涯淚水已經滾落臉頰,長嘆道:“不用問,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些刺客跟中山王有血海深仇,有可能就是被王爺滅掉原中山王的舊屬下,這少女有可能就是原中山的公主,或者是被中山王殺害人的親人,他們沒有能力報仇,所以,這次是想借助我的力量殺了仇人,若真的殺了我,中山等於得罪了大明,一定有滅頂之災,若沒殺了我,就供出主謀,以死來令我信任他們,假借我手報此血海深仇,所以他們才不怕死,才栽贓嫁禍,借我的手殺了王爺。”
魚鱈鱺也不僅長嘆一聲,又問道:“既然你不信,那……那……那你又為什麼答應那女刺客幫她殺了尚巴志呢?”
步天涯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黯然道:“她在臨死時求我答應她,信任她,若是我不答應她,她豈不是死不瞑目?她都要死了,我又怎能讓她懷著遺憾離開人世?所以,我只能答應她,讓她死的沒有遺憾……”
魚鱈鱺眼中也有了淚水,望著死去滿含微笑的女刺客,忽然之間她想到了自己的將來,假如南山被尚巴志所滅,她自己會不會也像這女刺客這樣不顧一切的前來刺殺仇人呢?到那時,又有誰令她死的沒有遺憾?
在場所有聽到看到的人,無一不被感動,整個大廳中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忽然之間,尚巴志翻身拜倒在地,抱拳道:“步大俠,尚巴志服了你了,請受我一拜!”
他是發自肺腑的真誠一拜,若不是步天涯手下留情,若不是步天涯明白事理,他恐怕早就成了無頭冤鬼。
步天涯攙起了他,語重心長的道:“在下有一句話,請王爺參閱。”
尚巴志抱拳道:“步大俠有話請講,尚巴志願聆聽教誨。”
步天涯嘆了口氣,緩緩道:“王爺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當明白生命的可貴,雖然國於國之間難免有爭鬥,戰爭無可避免,但請王爺殺戮不要太重,不管是南山還是北山,亦或者是中山,畢竟都是同胞,請王爺多行仁政,造福百姓,若是那樣的話,死去的亡靈才能安息。”
尚巴志嘆道:“步大俠放心,步大俠的教誨,尚巴志不敢忘。”
步天涯臉上有了笑容,道:“還請王爺好好安葬這些人,尤其是這個少女,這少女有一種高貴的氣質,絕不是一般人,王爺滅了原有的中山王奪取了中山的天下,這些人很可能就是原中山王的部下或者是親屬,雖然這些人設局誣陷王爺,可是王爺是他們的仇人,這些人也是迫不得已,還請王爺不要侮辱他們的屍體。”
尚巴志道:“步大俠儘管放心,本王一定好好安葬他們,絕不會記恨,這少女,本王定當以公主之禮厚葬。”
步天涯道:“這我就安心了,元大哥,楚大哥,自古以來,國家都是一個道理,那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誰強大誰就能奪取江山,那都要看自己的本事了,這件事本怪不得誰,因為不管是中山王還是南山王、北山王,誰又不想統一琉球?誰又不想滅了對方?所以,這件事本也怪不得誰……唉……在下不想插手琉球的內政,我們大明也是保持中立,究竟以後誰能統一琉球,誰是最後的贏家,應當戰場上較量,咱們今日只飲酒,不談國事,暫時放下國仇私恨,各位看如何?”
楚歌大笑道:“好!步大俠言之有理!尚巴志!你雖然是個人物,可我們南山也並不是一無是處,他日戰場上見,楚某絕不留情!”
魚鱈鱺也道:“不錯,我們南山雖然國小兵微,但也絕不會束手待斃,上至老叟,下至婦孺,也絕不會退縮半步,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元曲也冷笑道:“好,一切聽步大俠的,尚巴志,我們北山雖然貧窮,可也不見得就怕了你們中山,他日戰場相逢,元某定取你項上人頭!”
尚巴志大笑道:“好,今日咱們是朋友,戰場上再一決雌雄,如此才是真英雄真豪傑!”
步天涯的心不好受,他望著已經死去但滿臉都是笑容的那個女刺客,望著那些為了刺殺他不惜自盡的刺客,只覺得心中一陣絞痛。
他們豈不是也很可憐?他們又做錯了什麼?
古往今來的統治者,哪一個不是雙手沾滿了鮮血?這其中的是非對錯誰又能分得清?
像秦皇漢武,唐宗宋祖,蒙元滿清等等等等,這些人,這些朝代都是用鮮血和人命換來的,被他們殺死的人何止千萬,死去人的家屬又怎能不報復?單從殺人上來說,這些人無疑都是罪人,都是死有餘辜的惡人,壞人,可若是從國之統一來說,這些人又被人稱之為英雄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