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這才回頭惡狠狠地掃一眼正靠近的崔邈,離座而奔,同時一邊跑一邊豎起中指。
崔邈一見這小娘子竟然跑了,再看一眼正朝著這邊陪笑的房掌櫃,又不甘地掃一眼穿著麻布衣的陸母,收起扇子,怒氣衝衝地甩了甩袖子,大罵一聲,“給我追!”
直到此時,陸母才醒悟過來,這怕是惡霸看上了自家媳婦啊,頓時著急起來。房掌櫃無奈,只能寬慰陸母,心中也祈禱武月綾不要有事才好。
隨著崔邈在街市的這一聲怒喝,旁邊一群等待多時的流氓地痞亦是憤然起身,推開擋路的行人,打翻挑著扁擔還未反應過來的小商販,在這熱鬧的南坊開啟了一場你追我逃的追逐戰。
武月綾心中不太好過,畢竟吃個飯,好不容易帶陸母出來,就莫名其妙的惹出這麼一遭子事,心中對於崔邈的怒氣亦是燃起。
穿過一個巷子,前方閃出一個混混,咧嘴露出一口齙牙,笑得十分猥瑣,武月綾嘴角抽搐了一下,好醜!心中評判之後,朝著這混混衝去,先吸氣,再呼氣。
這混混見美得冒泡的小娘子朝自己衝來,嘴巴咧的更開了,一臉賤笑,張開雙臂想要佔便宜。
武月綾嘆一口氣,長得醜就算了,還想著佔便宜,把老子當什麼了,練了數月的卸氣也該展現一下成果了吧。
瞄準對方撲衝過來的空檔,低身雙手抓住對方的衣領,往其身側動去,單腿掃中對方下盤,順勢往地上一扯,這齙牙混混一臉栽在地上。混混的牙齒磕落,飛出去老遠。
武月綾抽身繼續飛奔,只聽到後方傳來呼喊。
“抓住她,抓住她的人可得錢一貫,堵住她的人可得錢百文!”
武月綾朝後瞄一眼,數十個混混拼了老命地追著她,苦笑一聲,真是要錢不要命,重賞之下,必出莽夫啊!掉頭便繼續逃竄。這些混混都很納悶,一個小小的女子,為何這麼多人都追不上她,而且對方越跑越快,越跑越有勁,等到他們都氣喘吁吁的坐地休息的時候,這小娘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崔邈走了過來,看著累躺在地上的混混,怒火中燒,上去一個一個踹屁股,邊踹邊罵,“一群沒用的東西,連一個弱女子都追不上,要你們有什麼用!”
此時,旁邊的尉遲陽走過來,看著地上累的不成人樣的混混們,眯眼一琢磨,算是明白過來了。
“崔二郎莫要動怒,我看這陸家小娘子應該是練過功夫,所以體力也異於常人,不如直接調動南坊全部的地痞進行圍追如何?”
“嗯,就按你說的辦,今個不辦了這小娘子,我心頭怒火難消!”崔邈氣也發過了,這才繼續保持高雅的君子風度,點頭道。
武月綾饒過一個偏巷,轉而來到了紅綰樓不遠處,抬眼望去,一片鶯鶯燕燕在樓上對著樓下的行人拋媚眼,有的直接將手絹丟下去,吸引一些路人注意。
武月綾回頭往巷子裡看一會,沒有人再追上來,暗暗鬆了一口氣,尋個角落歇會,便聽到紅綰樓傳來嬉笑挽留的聲音。
“劉大公子慢走啊,有空記得多來看看奴家。”
武月綾偏過頭,朝紅綰樓看去,只見一個青衫男子神色得意的搖頭晃腦,領著自己的兩個僕人往另一邊行去,慢慢一回想,這人似乎是這荊州城劉刺史的兒子,倒是沒有多少好感,又是一個登徒子。
這才突然想起了先前認識的顧仁義和陸風,完全就不是一路人,為了考取功名千里跋涉,往長安去了。
她回憶著街道的佈局,正思慮著去城門還是先去顧家的店鋪裡避避,周遭卻喧譁了起來,舉目一看,那些混混把坊市弄得亂糟糟的,見人就打,甚至搶小商販的東西。
“有沒有看到,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娘子,問你話呢!”李四揪著一個不明所以然的路人,唾沫紛飛,伸著脖子喝問道。
“沒、沒...”
“啊?”李四聽到對方回答,一拳把人撂倒在地。這人躺在地上,鼻血順著鼻子往下流,哭著一張臉,完全不知道今天到底做了什麼錯事,平白無故捱了一頓打。
武月綾繞到一家賣油餅的小攤子後面,蹲下身子躲在攤車後面,觀察著街道上的情況。
李四覺得不過癮,帶著身後幾個混混來到一家賣草鞋的地攤上,看著那跟著父親一起賣草鞋的小姑娘,不禁壞笑了起來,“喲,這不就是那小娘子嗎?兄弟們,給我上!”
“哎呀,你們不準過來!”這瘦骨嶙峋的中年人抄起扁擔,指著作勢要衝上來的幾個混混,將其擋住,腿肚子卻發著抖,神情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