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進來,盧明府這才看到一點希冀,止住了婦人般的哭狀。
“這麼說來,發兵是不能發了,天已入冬,從此到三里崗有三百里的距離,若是發兵,反到不佔天時地利,按照公羊校尉所說,只有春開,山匪們劫掠來的糧食吃完了,再發兵圍困,才是上上之策了。”劉刺史看著公羊校尉,說完後望向盧明府,不耐煩地將心裡一口氣呼了出來。
“這...這...”盧明府張口無言,只得茫然地看看端坐著的劉刺史,又看看站著的公羊校尉,將滿腔的委屈嚥了下去。
“就這樣吧,發兵暫時發不了,救濟糧倒是可以發撥到江陵縣,至於請罪,我看不必了,江陵縣的百姓都需要你,先在荊州城好好住幾日,休息休息,擇日再啟程回去,本刺史還有要事處理,先不奉陪了。”
劉刺史說完便帶著公羊校尉率先離開了大堂,刺史府的僕人等待著盧明府發話,便將他帶到住所,好方便照顧他飲食起居,結果等了許久後盧明府又慟哭起來,立於其旁的僕人一時間不知所措。
酒過數十杯,五人喝得醉醺醺的,食案上狼藉不堪。韓無咎打一個酒嗝,看向半撐著桌子的尉遲拓,“聽說荊州校尉是個軟蛋,不知道傳聞是不是真的?”
尉遲拓哈哈一笑,也打個重重的酒嗝,“公羊校尉膽小如鼠,雖有幾個武功架子,男人模樣,其實優柔寡斷,貪財好色,弱懦起來連個婦人都不如,有次請他喝酒,時天大雷,嚇得公羊校尉屁股尿流,哈哈哈哈哈哈!”
“我等男兒豈可懼天雷!”
這邊人兒才醉,崔家內院之中,崔邈神清氣爽,陪著父親喝酒,本以為命根子不保,卻不料喝了幾天的滋補湯,又生龍活虎起來。
“父親,兒向父親敬酒,謝過父親愛戴。還好父親能請到名醫,開出一方滋陽藥,這幾日休養,兒已經全然恢復了。”崔邈嬉皮笑臉,端著酒杯,向著崔烈敬酒。
“嗯,過得幾日,我讓尉遲拓帶你去十里村,把你心頭之恨了卻,那小娘子你好好辦了,辦了後給些錢財。日後莫要再肆意妄為,荊州城現在是劉刺史說了算,將來可就不知道了。”崔烈捋捋下巴的短鬚,目光深長,頗有家主的風範。
“嘿嘿嘿,這胯下之恥,兒一定為爹討回來!”
“嗯?”
崔邈出來沒多久的房子裡,有女子啜泣著將衣服一件一件穿起,清白的臉上染著紅彤彤的巴掌印,穿戴好後在同伴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往僕人們住的耳房行去。
幾日後,上午,天色微暗,烏雲密佈。武月綾望著寂靜的河流,回憶著阿雪當日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無奈,這或許是命吧。窮苦的普通人就只能任由命運的摧殘,等待著時間的撫慰。
不知何時,武月綾竟然發現自己這麼喜歡發呆,聽到陸母的呼喚,這才回神應了一聲,跑去攙扶陸母。
“月綾啊,去隔壁趙家借點粗鹽來,家裡的鹽沒有了。下午你去城裡帶點鹽回來,再還給人家。”陸母微笑著,向武月綾說道。
“好的,”武月綾挽了挽垂落耳邊的黑髮,便往趙家去了。
趙家就在井口的對面,他們家靠捕魚為生,並沒有田畝,村裡有田畝和牛的人家並不多。若說牛有兩頭,田有三畝,這得是生活比較好的杜家,便是那穿著新麻布衣的胖婦人家,正是把武月綾介紹給崔邈的那婦人。
現如今,生活較好的就屬這杜家和每月工資三百文錢的武月綾了。畢竟武月綾每月能吃上幾回肉,經常白米加鹹菜,生活滋潤,在十里村田舍人的眼裡這算得上十分奢侈的了。
偶爾武月綾在顧家樓打包一些鵝肉雞肉,會分一隻腿或者是一個雞翅膀給鄰居,自己吃肉也讓旁邊羨慕的人沾沾光。
因此陸家現在和村裡人的關係算好,從趙家借來兩勺粗鹽,武月綾開始生火。這次從趙掌櫃那裡得到了一些茶粉,陸母倒是有過研究,見到茶粉亦是驚訝萬分,這東西本就是有錢人奢華的享受,沒想到顧家竟然送了茶粉給武月綾,問過之後才知道,這是武月綾出謀劃策的獎勵,讓不景氣的首飾店又活躍起來。顧家又新開了好幾家首飾店,普通人家也能買的起的首飾,武月綾還給陸母帶了一根雕木髮簪,雖說不如銀髮簪,卻勝在價格便宜形狀奇美。
陸母透過數道工序,加入武月綾秋天醃製的菊花,熬出六碗鹹茶,讓武月綾叫趙家來端三碗去。武月綾倒是把那鼻涕小孩叫來,端著茶水回去。趙家趙碌在河邊垂釣,那趙碌老婆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茶水送到河邊給趙碌喝,武月綾跟到村口看在眼裡,倒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