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刺史在心裡按著火氣,瞪一眼這個獄丞,難怪這傢伙一直看守牢房,活該你不會說好話!非要強調什麼同姓之人,“哼,把這些賊人吊起來狠狠的打!”
說罷氣呼呼地甩袖走了,走時還怒瞪了一眼這獄丞。
站在旁邊的崔烈見劉刺史臉色難堪地甩袖離去,靠近獄丞,伸出手抖了抖袖子,悄聲道,“你這廝,不會講話別亂說,什麼叫同姓之人!把劉刺史也給罵進去了!這傢伙姓李,李四!哎喲你你你真是的!”
崔烈說完搖著頭追著劉刺史出去了,剩下那痴痴的獄丞想了半天,把目光掃向一臉誠惶誠恐的李四,憤憤地一甩鞭子,“瞧什麼瞧,來啊,拖出去大刑伺候!”
隨後牢房裡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痛呼求饒聲,還有這獄丞的大罵聲。
崔烈追上劉刺史,討好地笑道,“劉刺史莫生氣,那獄丞目不識丁,較之田舍漢尚有不如,那犯人叫李四,非劉四。”
“哦?原來如此,就說嘛,我劉氏子孫怎麼會做這等事情!”
“就是就是!劉刺史,今晚天寒,距離刺史府較遠,不如移步到我崔家小院,小人請了紅綰樓的新都知(花魁)蘭曉靜來當席糾,溫暖的火爐加上美酒美食美意,還望劉刺史賞臉啊。”崔烈彎腰拱手,隨後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好,崔公美意卻之不恭,那今晚就去崔公家裡度夜。”
劉刺史來到崔家大院,與崔烈把酒言歡,酒席走到中途,桌上明燈已換了兩回,崔烈這才讓早早安排好的崔邈出場。
這崔邈被人抬著,臉上盡是悲苦之色。劉刺史微醉,一見崔烈的二郎怎麼這幅樣子,不免關心的問了起來,崔烈這才將事情告知,說是荊州城外十里村的一村姑所為,其中雖有崔邈的不對,但是幾乎廢人命根,這種斷子絕孫的事情實在令人氣憤。
劉刺史胖手一拍桌子,亦是對此憤憤不平,傳宗接代這等大事豈能因為一個小小婦人而差點廢了,少年風流亦不是什麼壞事,不過是看重了人家姿色,欲要納為妻妾,賞點錢財,彼此皆大歡喜。
崔烈連聲奉承劉刺史真見地,過幾日他便派人去十里村說理,把人先帶(抓)回來,自行處置那個小娘子,希望劉刺史能行個小方便。
劉刺史自然允若,隨後崔烈拿出黃金百兩相贈,彼此交談更歡。宴罷,崔烈吩咐幾個下人好好的服侍劉刺史,順帶叫了幾個姿色上等的婢女去侍寢。
過得幾日,李四等人躺在牢房的稻草上,衣服破裂,血跡斑斑,時不時的痛苦呻吟著。
崔邈身體已經大好,來到牢獄之中,來看看自己的義子李四,說是義子也不算真正意義上的義子。只是這李四一見崔邈面,便稱呼崔邈為大人,實則是認賊作父,賣臉求榮罷了。
今日困於牢獄之中,已經宣判問斬的李四見到崔邈到來,見面便在雜亂的稻草上艱難地爬起來,哭喊著崔大人救命。而其他幾名混混則是喊崔二郎救命,崔邈對於李四這一聲呼喊頗為悅耳,便點頭笑傲,讓李四不必擔心,至於其他幾名混混,倒是不屑一顧。
天氣寒冷凍人,隱隱有下雪的前兆,路上行人亦是稀少。
武月綾計算著一月需要花多少錢,才能讓自己和陸母不至於捱餓,每月三百文對於普通人來說算得上綽綽有餘。天氣愈發的變冷,武月綾偶爾也會去山上舍些柴火回來,慢慢的,屋後便積累了一牆的枯乾斷枝。
再得幾日,冷風呼嘯在陰暗的天際,荊州城南坊的鬧市中,七名渾身傷痕累累的犯人背插亡命牌,跪在青天下。
此處正是當日薛宏福販賣草鞋擺攤的地方,在這裡將殺人犯斬首,倒是顯得天道輪迴,善惡終有果。
正是午時,天空颳起一陣北風,吹得圍觀的百姓身體暖意盡失,坐於轎中的劉刺史見衙役來報了時辰,便下令處斬。
阿雪在鐵娘子的帶領下尋到一處高處,正好看得見犯人跪地的地方,武月綾也在阿雪的身邊,有些好奇地看著古人是如何處死犯人。
“不對,不對...”阿雪看著地上跪著的七人,嘴巴里唸叨著,緊蹙的眉頭一鬆,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少一個,少一個!少一個!”
武月綾聞聲數去,好像是少了一個,“怎麼會少了一個?”再細細看他們的樣子,確實少了一張臉。
“我記得,那人是這些人的頭頭,曾對我施暴用強,所以才會記得深刻!也是他讓他們打死我阿耶的...嗚嗚”阿雪說著說著哭了起來,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鐵娘子讓阿雪不要再哭,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