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肆虐整夜,直到晨光矇矇亮起,這才有稍稍緩和,細細的雪花依舊從天空中飄落下來,數百身影不畏嚴寒地在山頂雪地裡前進,為首的一人蒙著臉,偽裝得看不出其模樣。
他們昨夜偷渡陡峭的山壁,預備一場突襲,儘管攀巖山壁的時候還是有不少人掉落下去摔死,但他們沒有半點停止前進的樣子,這裡將要開展一場死鬥。
偵查到了山頂的摩尼教小型山寨,一百多人摸爬到高巖上,俯視裡面的情況,等待摸到木寨後面的不良帥示意後,一百人齊齊在高坡上現身,拔出長箭,點燃火焰,搭弓朝著裡面射擊,將蹲在哨塔防寒的哨兵射死,一陣火雨朝著木質的寨子飛去,將幾座馬廄以及周圍的房子點燃。
隨後不良人帶著隊翻過寨門,殺掉巡邏的摩尼教徒,開啟寨門,一股衝殺聲震落了寨牆上的雪花,寨子裡面的摩尼教徒紛紛拿起準備妥當的武器出來迎敵,不見一絲慌張。
張恆在摩尼教徒中橫衝直撞,一劍劈死一個,每一劍斬落,鮮血都會噴湧而出,染紅融化雪面又結成新的冰塊與雪融合成一體變成紅丹丹的雪塊。
穿過交戰區域,張恆翻身踢開窗戶,滾了進去,一刀將正在裝著弓弩的摩尼教徒喉嚨斬斷,箭嗖地一聲從他的臉龐飛過,並沒有傷到他絲毫,只是將蒙著臉的破麻布撕裂了。
快步進入房中搜尋一陣,繼續往裡面行去,沒有多少發現,倒是把幾個準備放暗箭的傢伙殺死後就離開了這間木房,繼續深入,來到另外一座木房子裡,簡陋的房間設定他看到了關押犯人用的鎖鏈,於是朝裡面行去,看到了房子中間被鐵索綁在十字架上的青語,不禁眼簾一縮。
此時青語低垂著腦袋,身上血跡斑斑,明顯是受到了嚴刑拷打。
快步往前,卻不小心踩到了暗格,腳底一陷,就在四面八方的暗箭飛射而來時,靈巧地翻身,往前一撲臥倒在地,數十支暗箭交叉從靴底擦過。
躲過陷阱,連忙來到青語的面前,檢查一下鼻息,用劍斬斷鐵鏈,抱起昏迷的青語,急速撤離此處。
而在撤離時,一隻灰白相間的老鼠從不良人的懷裡探出腦袋,似乎聞到了主人的味道,便爬進了青語的衣服中。
原本守衛在高坡上的弓箭手們後面突然響起了喊殺聲,一大批摩尼教徒衝了出來,衝左右兩面包抄過來,細細一數,兩邊分別有二百多人,顯然埋伏已久,此刻衝出來就是要將這一百多不良人殺盡。
為首的不良人明白身後遭襲,於是扔下弓箭,這種距離用箭已經沒有多少用了,解下身上的帶子,把長槍取下來,同時讓人去下面將受敵的訊息告訴大帥,他則帶領著隊伍與摩尼教徒衝殺在一起,一槍刺翻衝上來的人,再擋住另外一人的砍殺,卻不料身旁的不良人脖頸噴出鮮血倒下,顧不得那麼多,繼續提槍而上,越殺越勇,渾身浴血,隱隱有一人敵十的趨勢。
下方寨子外圍,數千摩尼教徒圍了上來,雖然寨子裡的摩尼教徒已經被圍殺殆盡,但現在這三百多不良人成了網裡的魚兒,形式逆反起來。
寨子各處冒出青煙,因為有雪的緣故,所以火箭點燃後沒多久就熄滅了,但還是燒燬了一些屋子。
張恆負著青語走了出來,來到半邊身子染著紅血的樑子心和邱遠紅身邊,憔悴的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終於把青語救出來了,只是耳邊響起的廝殺聲與兵器碰撞發出的青鐵震響將這種喜悅揮散,風雪飄起,他們目前的形勢不算樂觀。
張恆帶領著幾人用木架子夾起青語,略一思考,當機立斷,先與高坡上的不良人匯合,於是帶領著隊伍衝殺向大開的寨門,他並沒有發現,高坡前方不遠處的樹上一道奇異的青影立於樹端,寂靜地盯著正在帶隊廝殺的不良帥。
此人手套三條鋒利長爪,蒙著臉,肩頭和頭頂已經積滿了雪層,來者正是第十盟中的宗師刺客狼爪,因為與摩尼教的羅義奭交好,外加額外的定金,於是就在這裡等候著,將其刺死。
第十盟作為江湖的刺客聯盟,專門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但請一個刺客殺人往往代價十分的昂貴,平常人也根本聯絡不到他們,更別說錢財的事情,他們頗講江湖義氣,追求的便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自在生活,說白了也是一群窮兇極惡的匪徒組成的。
張恆帶隊護著青語一路領頭廝殺,樑子心這次揮動的是一根鐵棍,他也算不良人裡面的元老人物了,曾經老帥在的時候,張恆都要喊他一聲叔伯,只是老帥去世後,張恆接替了不良帥的位置,已經不再是一個稚嫩的小夥子,早已經沒有喊過叔伯這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