邏些城,吐蕃贊普的宮殿中,除了許極昂的報告聲,四周靜謐冷清。
“天山西北以外,皆已成為贊普的土地,其中西域通商之路也被掌控,每年都有大量的商人來往,其中利潤可想而知,另外必須讓那些商人知道,只有依附贊普,才能存活下來。”
“只是,天山一戰,勃律也將軍和回鶻鐵騎不分上下,各有損失,而且對方也願意共治天山,除此之外,回鶻可汗發來書信,希望贊普能認同回鶻重建城邦。”
松乾巴側臥在榻上,保持著愉快的神情,聽著許極昂的報告,微微點頭,“嗯,按照現在的形勢,當然要認同他們重建國邦!”
“只不過...只不過,剛剛傳來訊息,靈武聖人李亨兵敗渭水,被護國公主給打敗了,據說生死不明!”
“哈哈哈哈哈!”
一道轟雷般的笑聲響起,松乾巴從榻位上站起來,目光炯炯,神采奕奕,隨後又變成冷笑。
許極昂聽到這變幻莫測的笑聲,一開始心中激動,畢竟贊普此時心情極佳,卻不料現在又冷笑連連,只能冒著冷汗低著頭,始終保持著奴才的樣子。
“護國公主!”
松乾巴一頓一字的咬著,除了烈酒和炒菜是個不錯的東西,這個護國公主簡直就是他肉裡的一根刺,時刻用疼痛提醒他,此女不除,後患無窮。
“來人!”
充滿威嚴的聲音在殿中響起,讓許極昂渾身一個激靈,拼命回憶自己所彙報的事情,應該沒有哪裡說錯或者漏嘴才對。
噠噠噠,數名黑衣侍衛衝了進來,齊齊單膝跪地聽候差遣。
“安排好人去刺殺護國公主,早點把這個禍害除掉,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是,偉大的贊普!”
接到任務後,這些黑衣侍衛一個個有序地退去,對於埋頭於地的許極昂,瞧都未瞧一眼。
“繼續!”
松乾巴坐回榻位,側臥躺著。
“是,”得到准許的許極昂繼續報告情況,始終戰戰兢兢地,生怕自己哪裡會出錯或者引起贊普的不爽。
.......
十月中旬,涼州城外的山茶花香四溢,景色優美,一隊又一隊黑甲軍士來到一處小山洞,這裡隱蔽無人知曉,若是遠遠一看,以為只是一道小小的溝壑,其實內裡大有乾坤,此處乃一條隧道的出口,打通山體,直通涼州城中心的大排檔偏僻院落的枯井。
然而涼州山城四周紅色的旌旗漫地,黑甲軍開始攻城,火炮齊鳴,對著城頭狂轟爛炸。
回鶻的軍士完全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麼,本以為會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爭,誰知道對方隔著數里的距離放著火球。
巴馬站在城樓外,耳邊轟鳴聲不斷,牆壁時不時地漏出砂礫,驚悚不已,完全超過自己的常識,帶兵數十年,頭一次被這種怪異的東西攪得分不清東西,就連頭都不敢露一下。
轟隆隆。
又是一陣炸響,戴著圓頂鐵盔的巴馬完全沒有一名大將的風範,躲在窗邊,任由牆瓦上的砂礫澆築著衣裳,手裡拿著的彎刀拔了又拔,最終給按了回去。
“將軍,將軍,我們該怎麼辦?”
巴馬身邊的勇士齊律已經失去了鎮定,大聲呼喊著,驚恐而圓瞪的眼神裡滿是無助。
巴馬自覺得窩囊,他堂堂一個大勇士,竟然被一個小姑娘家打得不能喘氣,那種奇異會引爆的火球射程也未免太遠了,比投石機還要強大。
“你,出去指揮戰鬥,告訴他們不要害怕,這只不過敵人的障眼法!用弓弩還擊,不要讓黑甲軍登上城門!”
巴馬想抽自己一嘴巴子,什麼障眼法,說出去自己都不信,可是沒有別的說辭,只能打幌子了。
“是!”
對於齊律來說,只要將軍沒有亂了陣腳,他就不必慌張,也就有了主心骨,聽到此言他便立刻振奮起來,剛走到門口,還未推開門。
外頭傳來一陣呼嘯的聲響,一個冒著火的炮彈砸爛門,擊中齊律,轟隆一圈火浪排開,巴馬抱著腦袋灰頭土面地縮在牆角,等到石屑火條落淨,他才偷偷打量門口的位置。
入眼而來的是濃煙和火焰滾滾,副將早就灰飛煙滅了,連半點渣也沒剩下,巴馬面龐扭曲,瘋笑地喊道,“石拓木說的沒錯,石拓木說的沒錯!石拓木說的沒錯...”
涼州城內,烏護川帶領著成片的回鶻軍士不安地望著城頭的情況,時不時地呼嘯聲傳來,土石紛飛,牆頭垮落,好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