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中,回鶻人的狼頭旗營內,烏護川和巴馬兩名統帥看著躺在地上的吉蠻,這名年輕有著雄心壯志的勇士就這樣戰死沙場。
“一名紅臉將軍,持雙錘!”烏護川環抱著雙臂,沉重地復念著。
“這護國公主,是不可小覷,那石拓木也並非瘋言瘋語,看來事出有因,如今我們敗下一陣,算是知道黑甲軍的作戰方式了。”巴馬寬慰地說道,實則也沒有任何辦法,那種火球飛天,根本沒有化解的辦法,除非拉開距離或者夜襲。
烏護川將麻布蓋上,讓人將吉蠻的屍體抬下去,他則隨性地坐上獸皮榻,半曲著膝蓋,一隻粗糙的大手緩緩敲擊著膝蓋,閉目思索,又睜開眼眸。
期間,營帳中的各名勇士們都沒有說話,原本會一馬平川,直搗大唐長安,回到草原上便可以憑藉著功績富饒一生,可他們並不知道,從踏入大唐疆域,便成為了劊子手,燒殺劫掠,罪惡滔天。
“拔營後撤,我們退回涼州,暫時不出兵!跟他們護國公主先耗下去,我就不信,她哪來的那麼多糧草供應!”
既然戰不能勝,那就守,他們佔據涼州,雄踞長城,完全可以跟黑甲軍耗下去,烏護川粗獷的眉頭一鬆,略有些不甘地說道。
“確實如此,我們自傲的鐵騎無法發揮作用,退避並非放下我們的驕傲,戰爭求的是結果,只要我們能耗死黑甲軍,亦是一份大功!”巴馬看到周圍的勇士們士氣低下,只好出來打圓場,安慰一番,心中卻暗歎,這天下居然還有比回鶻鐵騎更強的軍隊。
回鶻二十多萬軍士連夜拔營,撤回涼州,希望以此拖垮糧草不足的黑甲軍。
行軍追擊一日後,黑色軍營中,篝火躍起一層又一層歡快的節奏,武月綾看著黑甲軍的將領們在篝火前雀躍著,不由地露出笑容,這一戰,打得回鶻人丟盔棄甲,紀驍以一擋千,直接把回鶻人的中央軍陣突破,加上陸子季的旁側夾擊,開戰不過一個時辰,回鶻人在這樣迅猛的攻勢下節節潰敗。
“幹!”
“幹!”
就在武月綾思索間,篝火周圍頓時熱鬧起來,紀驍和陸風兩人比酒,各自拿著一個烈酒罈子,仰頭猛喝,挑著眉頭看去。
紀驍整張臉漲得通紅,手裡還拿著一隻烤雞腿,喝起酒來竟然絲毫不差,要知道這可是烈酒。
陸風也是眉不皺,臉色不變,雙手抱罈子,居然率先喝完。
“好!”朱不溫激動地站起來,與周圍的軍士們一起鼓掌,大聲叫好。
夜風吹來,武月綾束起的頭髮隨風擺動,肩頭一雙手搭來,一件紅色的披風捲在身上,她知道是楚兒給自己新增衣物,抬頭用感謝的眼神對楚兒微笑,端正了坐姿。
“小娘子,涼州逃出來的酒樓夥計帶來了訊息,說地道沒有被發現,屆時攻城,可以從涼州東面的布山進入,另外,陳狗犧牲了,他被抓住,據說回鶻人給他施以酷刑,最終無法忍受咬舌自盡!希望公主能替他正名!至少是為國捐軀...”
“我知道,每一名犧牲的將士都將被銘記,只要他是為國捐軀!”武月綾說完卻長長嘆出一口氣,沒有犧牲,也換不來和平,殘酷的道理誰都懂,可是面對起來,卻始終沉重。
楚兒沒有再說話,只是摟著公主的胳膊,默默不語。
聚會很快結束,半醉半醒的陸風緩緩坐到武月綾的身邊,面對著篝火殘留炭渣散發出的餘溫,面露懷念。
“殿下,不知子季可否再喊一聲你阿妹?”
語一出,說不出悲涼,只是那淡淡的憂傷和無奈卻揮之不去,在這寂靜的夜裡,熱鬧的氣氛緩緩消失的寂寥中。
武月綾偏過腦袋看向陸子季,心說這個傢伙,情緒不太對啊,那就遷就一下吧,“隨你喜歡!”
本來只是准許對方喊一句而已,武月綾心中突然有種怦然的感覺,不對,這不是自己的想法,驚訝之餘武月綾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在心底暗暗震驚著。
有那麼一瞬,她認為自己喜歡陸子季是理所當然的,沒錯,理所當然,因為彼此是青梅竹馬。
“月綾阿妹!”
陸風臉頰霞紅得不正常,半躺著仰望天空,別開眼睛始終不願誠懇,就如初見時那般。
“嗯,陸阿哥!”
武月綾清了清喉嚨,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可是腦海中始終有一個意識在告訴自己,上去摟住他。
不可能,強行按住這個想法,武月綾發現自己恢復了平靜,長呼一口氣,今晚感覺中邪了一樣,“話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