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過渭水,已是大雪紛飛之時,武月綾騎著大白走在長安外的山道上,此處距離長安有二十里的距離。
大白閒散地漫步,對於寒冷,一點也不陌生,也不害怕,因為它穿著棕櫚樹葉製作的虎靴子。
對於一隻野生大白虎來說,有這樣一個關切它的主人十分幸運。
武月綾一邊走在路上,一邊思考著,如今叛亂平定,靈武歸心,涼州也建起了數座炮塔防線。
風雪磨鍊著行人的意志,路邊有不少野帳篷,三角形的木頭搭建得粗糙,野草和樹枝鋪卷,藉此試圖擋住寒風。
武月綾停在旁邊,透過縫隙看到裡面有幾個抱在一起取暖的流民正在抵抗著冬天的寒冷,對於此,一時間有些心疼,至於此時,她已經不再是處於修身的窮階段,而是達握兵權,手掌天下,應當兼濟天下。
朝著帳篷裡探視而去,那些百姓哀愁的眼眸裡始終沒有多少神采,有的甚至呆滯不已,一路往帳篷區域行去,武月綾輕輕踏著白雪,身後鮮紅的披風緩緩飄動,走到一座雪覆近一半的帳篷外,透過帳篷的縫隙,看到了一名婦人正在抱著一個孩子,十分動容。
婦人衣著簡單稀少,眼眸裡盡是苦難折磨的光景,武月綾甚至能透過衣領能數出只有兩件單薄的衣物,而懷中的包袱十分的濃厚,生怕懷中的孩子受凍著涼。
身受感動,武月綾來到帳篷前方,把地上的雪給挖開,進入其中,脫下自己的披風和外套,弓著腰進入低矮的帳篷裡。
“請問你是?”
婦人見到有人在外頭挖雪,似乎想要進來,於是害怕而期待的問道。
“我只是一個過客!”
武月綾爬進去,將衣物親自遞到婦女的手中,偷偷看了看懷中熟睡的嬰兒。
婦人接到鮮紅的披風和外套,用手輕輕地揉了揉,錯愕一陣又將嶄新的衣物摁到臉上蹭了蹭,再聞了聞,這可是最上等的布料。
將衣服套在身上,婦人眼眶溼潤,連續不斷地低頭道謝。
“謝謝,謝謝,謝謝....”
武月綾爬出來,心中喟然一嘆,回到軍隊中,召集來陸風、紀驍兩人,“派人去救濟那些帳篷裡的流民,曾經沒有能力去救濟天下,如今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紀驍撓撓頭,問道,“公主,不帶他們走嗎?”
“帶,帶他們回家!”
武月綾說完後騎上大白虎,迎著風雪繼續往長安行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這樣的帳篷,回到長安之後,黑甲軍收留了近乎幾百流民,給他們安排去處,分配工作,好好的安度這個東西。
曲江池,白茫茫的湖面前,賀公亭中,武月綾擺下了一個火鍋宴席,一邊賞著冬日的雪景,一邊握著竹竿垂釣,頗有一些世外高人的模樣。
只不過,武月綾的身後,分列坐著兩名文人,正在忙著添炭加菜,或隨意地互斟互酌,而小桌前還站著兩名下人,分別是阿香和楚兒,兩人正在煮著茶水。
一座小亭,卻坐下了整個天下,武月綾手執釣竿,靜靜地等候魚兒上鉤。
迎著平直湖際,看到曲江湖面上有一道黑點正在移動,漸漸的,越來越大,武月綾能辨認出是一座小舟,舟上三人正在忙碌著,用手擋住天空的亮光,武月綾認出了兩道熟悉的背影,坐在舟首正在鑿開冰層的祖父,坐在舟尾正在拉著漁網的父親,在小舟中間的正舍著魚兒的孫兒。
同樣的一舟三代人,只不過,當年的父子已經換位,新出現的是一名八九歲的孩童,一代新人換舊人,舊人不知在何處。
武月綾稍微感嘆了一下,魚竿沉了沉,魚兒上鉤了。
阿香依舊用熟悉的手法切膾,還是按熟悉的醬料,配合著冰天雪地的冷凍,一邊喝著烈酒,一邊吃著生魚片。
“太白啊,最近城內情況如何?”武月綾烤著炭火,詢問道。
“殿下放心,今年城中絕對不會出現餓殍,大部分流民在冬雪初便納入了黑甲軍營中,幫忙處理各種事情,每個人都有工作,能養活自己。”李白容光煥發,較之先前相比,明顯膀大腰圓了不少。
“是的,杜甫以為,長安百姓能平穩生活,都是殿下的功勞,取消坊牆,商販可以在街道上進行交易,除了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加富有之外,良田在增多,荒地在減少,城外水源接通的地方,百姓們搶著註冊田畝歸屬,他們種出來糧食,除了少量的上繳,留下餬口的,便賣了出去!很多百姓正在脫離貧困,逐漸擁有一些家產。”杜甫笑容滿面,對於現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