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的山邊石岸下面,定州三十里外的小石山處,兩駕車馬停留於此,正是逃亡的餘平一行人,他們避開范陽的官道,一路北下,想要在定州尋求一定的補給,而且最後一隻鷂子也放出去了。
十月秋風一吹,落葉簌簌,兩名夥計燒好水,倒入一個木桶中,喜兒向著兩位夥計道謝,再往其中放入一些香皂粉,這是酒樓裡拿來的,一月多的奔波,在野外沒有香皂粉很難過活,所以她一直替公主留著。
喜兒把遮雨的帳篷撐起來,將坐在遠處的公主拉了過來,一邊幫她解開腰間的繩索,一邊笑嘻嘻地說道,“娘子,放心吧,這裡除了喜兒,沒有別人!”
獨孤蝶兒抿著小嘴唇,鬆開了抓著衣領的手,等喜兒將她的衣物卸去之後,感到一些涼冷,不由地抱緊了雙肩,縮了縮脖子,聲若細蚊,“嗯...”
喜兒把幫主人卸去外衣後,在用手漂了漂木桶中的熱水,確認水溫沒有問題,再伸手幫主人解開褻衣的帶子,喜兒偷偷盯了一下主人潔白略廋的後背,把褻衣丟到旁邊,表情有些委屈,聲音卻很歡快,“娘子,水溫剛好合適!”
獨孤蝶兒在喜兒的督促下踏入木桶之中,只感覺一股柔軟的溫度浸透全身,十分的舒適,旅途的疲憊消失殆盡。
喜兒拿起浴巾開始幫主人搓澡,觸控到那些突出來的骨頭時,她心中微疼,主人又消瘦了不少。
於此同時,騎著馬前去打探情況的夥計將馬系在了一處野間草蓆中,獨自到定州的城門外打探入城的情況,很快就發現入城檢驗依舊不怎麼嚴實,可以使用錢財賄賂,便悄悄離開,騎上馬賓士回去。
第二天,換好裝扮,將身上的衣物換掉,本來風塵僕僕,衣服破爛髒兮兮的幾人變得乾淨整潔,就像是大戶人家的夥計一樣,他們坐在馬車前面駕馬而行,喜兒坐在車馬裡,換上了主人的衣裳,搖身一變成為一名富貴人家的閨女,而獨孤蝶兒依舊藏於木箱之中。
來到城門口,兩輛車馬等了等,餘平四處觀察著,並沒有別的問題,檢查很稀鬆平常,想必他們也不知道靜樂公主已經到達了定州吧。
按照原先的套路,餘平下車去交流,讓官兵長不嚴密地看了看兩輛車駕中的情況,塞了一袋銅板過去,接到賄賂的官兵乾脆也不盤查,直接放行。
餘平大膽晃悠地入城,才進入城中,就看到左右軍士圍了上來,他不禁眼皮跳了跳,轉頭看向後方的那名守門的官兵長時,看到了滿臉的嗤笑。
面對一步步圍來的軍士,他暗暗抓緊韁繩,鞭子突然猛拍馬背,幾聲長長的嘶嘯,車隊猛地衝了出去,撞飛數名擋路卻躲閃不及的契丹軍士,朝著城內奔逃而去。
跟在後面的車馬反應慢一拍,剛剛策動車馬,左右就有軍士挺槍刺來,將坐在馬車上的兩名夥計刺傷,但馬車依舊飛奔出去。
餘平驅動馬兒的時候,同時也看到街道人流稀少的情況,他要找到坊市,然後進入其中好渾水摸魚。
兩駕車馬直接撞開坊門,衝入其中,攪得在路間交易的商販和客人都紛紛趨避開來。
在後面,一群契丹軍士在一名統領帶領下追擊著,很快就衝入了坊門,湧入人群中,把那些坊門的百姓們推搡開來,追擊著速度同樣滯緩下來的兩駕車馬。
於此同時,數名黑衣人偷偷摸出了旅客的門,其中為首的一人腰間別著一把漢劍,單手轉動著一把散發著奇異黑澤光芒的武器,這一行八人靠著房屋牆壁亦或者攤位的阻擋下,朝著車駕的方向摸去。
喧鬧聲開始響起,車架上的餘平等人只能暫時下車,把靜樂公主與其女婢拉下來,再揮動馬鞭,讓車馬分兩個方向逃去,同時他們則是往另外一方向逃。
率領契丹軍士的統領也不傻,見到車馬分兩個方向逃去,立刻派出兩隊人去追,同時他則是親自帶領一隊人馬轉巷而去,這個巷子正是他看到幾個人匆匆離開的地方。
統領劉義帶領著五十多名契丹軍士,挎著腰間長劍,急匆匆追去,同時大喊官府捉拿賊黨,將人群粗暴的推開。
“站住!違抗者殺無赦!”契丹統領劉義目露兇光,搭箭就射,嗖地一聲,精準無比地射中了一名夥計的大腿。
餘平聽到追喝聲,猛然回頭一看,之間一個熊彪大漢搭箭瞄準這邊,一箭射中身後的夥計,他看到夥計栽倒在地起不來,停滯著腳步,臉色難看地望著倒地的夥計,對視其決然的目光後,帶落一滴毅然的淚花,便頭也不回逃去。
劉義沒想到對方如此堅決,便喝令軍士翻上屋子抄道圍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