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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並不可怕,但最好的醫生都沒辦法治療的病就可怕了,那叫絕症。
拉佩為這個國家的未來感到擔憂,以前拉佩沒有這樣的想法,但現在看到那麼多的苦難,他的心有所觸動,他能逃跑,甚至連財產也都漸漸轉移出去,其他人卻做不到。
或許我應該做些什麼?拉佩一邊想,一邊觀察著四周。
跑馬場內很大,中間是一條很長的環形跑道,跑道上鋪著細細的煤渣,遠處有一群工人在平整跑道,為下一次比賽做準備。
跑馬場的四周是階梯形的座位,這種設計在三千年前就已經有了,倒也不算稀奇。不過和三千年前相比,現在多了一些有靠背的木製座位。
這個地方人很多,座位幾乎都坐滿,因為這裡沒有對號入座的說法,想坐在哪裡就坐在哪裡,所以大家全都擠在前面,為的是看得更清楚。
拉佩還看到很多桌布鋪在座位上,上面放著籃子、水壺之類的東西,裡面裝滿食物和清水,感覺和郊遊沒什麼兩樣。
現在是休息時間,比賽還沒開始,場地上只能看到一群騎師在遛馬,所以大家都在聊天和吃東西,也有人忙著下注。
現在是冬天,這裡又是露天場所,而且異常空曠,凜冽的寒風呼呼地颳著,坐在看臺上的人蜷縮著身體,甚至來回走動以便讓身體暖和起來,但是他們的熱情卻絲毫不減。
“我本來以為賭馬的人都應該有點錢,沒想到完全相反,那些手裡抓著大把五顏六色馬票的人,看上去都沒什麼錢。”拉佩喃喃自語道。
“這是當然的。現在市面不景氣,大家都對未來充滿絕望,誰都不知道自己的店鋪哪天會倒閉,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失業。物價卻在一天天往上漲,手裡的那點錢維持短時間的開銷還行,日子一長就困難了,倒不如來這裡博一把,運氣不好也就那樣,並不會更加糟糕。萬一運氣好大賺一筆,日子就好過多了。”妮娜很明白那些人的心情,因為她的父親就有過這樣的經歷。
太陽漸漸落下,天氣變得愈發冷起來,凜冽的寒風捲著一大堆碎紙屑漫天亂飛。賽馬大會已經結束,現在是散場的時間。
跑馬場四周變得愈發熱鬧和擁擠,數不清的人從跑馬場四周的大門出來,然後朝著四面八方而去。大多數人正在談論著今天的事,也有人垂頭喪氣,他們肯定輸了不少。另外一群人則笑容滿面,他們贏了錢。
拉佩和妮娜也在人群中,拉佩學著旁邊人的樣子,也把沒有押中的馬票撕成碎屑拋到天空中。
拉佩看著那些碎屑被風吹遠,覺得確實挺有趣。
拉佩買馬票只是玩玩,他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兩場比賽已經結束,第三場他沒下注,因為剛來還不怎麼懂。第四場他押了十枚比紹,結果贏了。第五場他又押了十枚比紹,不過這一次輸了。最後一場他把身上一半的錢押上去,運氣不錯,再一次贏了。
對於現在的拉佩來說,這只是小贏一場,頂多就是開心一下。如果換成以前的他,恐怕已經樂瘋了,那絕對是一大筆收入。
“原來你也喜歡賭博,還說什麼只是玩玩。”妮娜在一旁酸溜溜地說道,心裡隱隱作痛,如果她父親有這麼好的運氣,也就不會自殺了。
“我只是為了驗證一件事。”拉佩笑道,這不是敷衍,他想要驗證的是幸運金幣的效果。
幸運金幣既然帶有“幸運”二字,肯定有它的原因。拉佩第一次下注的時候,心頭猛地一陣狂跳,他有種感覺,其中一匹馬會贏,結果真的贏了。第二次下注時,他又有同樣的感覺,但這一次他故意押另外一匹馬,結果輸了。到了第三場,他按照那種感覺下注,結果又贏了。
這應該是幸運金幣本身就具有的能力,不過拉佩不敢亂用,畢竟幸運金幣帶來幸運的同時,也會積攢厄運,他又不缺錢,完全沒必要把運氣消耗在這上面。
“現在天色這麼晚了,我這樣一個年輕美貌的少女陪了您一整天,您難道沒打箅表示一下?”妮娜心理越來越不平衡,她決定敲竹槓,反正這也是慣例,贏錢的人肯定要請客。
“你想要什麼表示?”拉佩轉頭看著妮娜,問道。
原本妮娜是想敲一筆,但是轉念一想,又有了新的主意,道:“請我吃飯怎麼樣?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餐廳。”
拉佩當然不在乎,他只有一個問題:“那地方遠嗎?”
妮娜猶豫了一下,最後給了一個不算回答的回答:“有馬車怕什麼?”
拉佩沒說什麼,而是朝著馬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