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兵丁甚多,一個不慎老子因此而受傷甚至把命丟了可不值!有沒有好的辦法呢?
程風心中激烈地鬥爭著,臉上卻波瀾不驚,漸漸地走到相對偏僻處,看見一名年輕的廂軍正在一棵大柳樹後尿尿,看那身形與自己相仿。
估計是周圍沒有茅房,那人好不容易找到個沒人地,正閉眼享受著放水的快感,不時身體還抽動兩下。
程風忽然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辦法......
他一旦決定做一件事了,往往非常果斷,毫不猶豫,何況眼前的機會轉瞬即逝。
程風悄悄地走到那兵丁的身後,猛地一掌砍向他的脖頸,無辜的兵丁只覺脖子一疼,眼前一黑,便向前撲到。
程風趕緊將兵丁扶住,慢慢放倒,防止他倒向滿是尿水的地上,不想自己一會兒穿上帶尿騷味的衣服。
隨後,程風迅速將兵丁的號衣給扒了下來,套在自己身上,把粉青氈笠往頭上一扣,又胡亂揉了兩把青草、在地上搓了搓黃土,往自己臉上隨便塗了塗,原本白淨面皮頓時變成黃黑臉色。
做完這一切,他翻身上馬,猛地抽了幾鞭,馬兒嘶叫兩聲,奮蹄向前疾馳,蹄下揚起一團團黃塵,氈笠頂上的紅纓四散飛揚。
他邊縱馬狂奔,一邊揮舞著馬鞭,大喊:“蔡太師有令,刀下留人!蔡太師有令,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他這一舉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上千道目光齊刷刷地朝他望去。
監斬的獄官原本大剌剌地坐在皂纛旗下的交椅上,頓時站了起來,眯著眼瞧去,又朝遠處觀望的知府蔡九望去,見蔡九也是一臉驚疑,心中頓時斷決不下。
要知道這蔡九是蔡太師的兒子,他親老子有令暫緩處決犯人,莫非這宋江、戴宗身上有更大官司?要押解到東京再行審問?
知府蔡九此時也是和他一般想法,前些日子,父親來信吩咐:近日太史院司天監奏道,夜觀天象,罡星照臨吳、楚,敢有作耗之人,隨即體察剿除。
更兼街市小兒謠言四句道“耗國因家木,刀兵點水工。縱橫三十六,播亂在山東。”
因此囑咐自己,緊守地方。看來這宋江應了這“耗國因家木,刀兵點水工”的讖言,說不定要押入東京,由大理寺親審,聖上眼見了他的人頭才放心哩。
只是父親怎麼知道此事的呢?之前為了表功,特地修書一封向父親稟明此事,讓戴宗送過去,但他不是說被梁山賊寇截獲了嗎?
難道戴宗所言不實?抑或家書輾轉到了父親手上?他本來就是個沒甚主意的人,此時更是首鼠兩端、猶豫不決。
主官沒有號令,下面的兵丁、獄卒們更無所適從,大多數人看著向自己撞來的奔馬,自覺不自覺地向兩側讓去。
原本偌大的守衛圈,如同劈波斬浪般分開一條道來,眼睜睜地讓程風闖了進去。
在一旁站立的無為軍通判黃文炳卻是個心思通透之人,他本來就對這高聲通報的一騎一兵深深疑慮,因為按說蔡太師是沒有看到蔡九的書信的,梁山賊寇善於坑蒙拐騙,這兵丁有可能是他們假扮的。
咦!這兵丁怎麼縱馬直直衝向了跪在地上的宋江、戴宗,而沒有向監斬官行去,這點不太合常理!
事情的發展更讓他堅定了自己的判斷,想到這,他猛地向前跨了出去,戟指厲聲道:“攔住他!攔住他!”
黃文炳的話音剛落,程風已經距宋江不過八十步而已,他從一旁站立的兵丁手中掠起一根長槍,扭腰曲臂,倏地將長槍擲出,臂借馬力,長槍竟然將在一旁站立的劊子手搠穿,並牢牢地釘在地上。
那劊子手是名壯漢,突遭此重擊,也無力抵抗,抱著槍桿,仰面緩緩倒下,汩汩鮮血將他背後的泥地浸透染紅。
程風一槍擲出,“嗆啷”一聲從腰間抽出楊家寶刀來,右手低垂,刀刃向前,直直向另外一個劊子手削去。
那劊子手突遭變故,半晌才反應過來,但此時已避無可避,雙手忙舉起厚背砍刀準備硬生生地接上這一刀。
程風知道楊家寶刀雖利,但若與這等粗硬鐵刀相擊有所損傷便有些不值當。
於是手裡將刀虛提著,待兩刀即將相撞時一轉手腕,楊家刀在空中旋了大半圈,自下而上撩著劊子手的右肋,憑藉馬力硬生生地在他腰間砍出一個大豁口來。
劊子手慘叫一聲,拋刀於地下,雙手捂著腹部倒了下去,他的肝脾已裂,鮮血四溢,眼見著活不成了。
解決完第二個劊子手後,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