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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木工員外

張邦安腳下踩著滿地的刨花,“咯吱”“咯吱”作響,這些刨花散發著新鮮的木質清香,撲鼻而來,縈繞滿室。

他看著梅太常,心中暗暗吃驚,沒想到京城第一大茶商竟然是這副模樣,頭挽道髻,穿一件月白色背心和一條牛犢短褲,其打扮和在烈日下勞作的農人、漁夫無異,只不過衣料是上好的綢緞。

看年紀,已在六旬上下,生得朗目英眉,鼻如懸膽,三綹微髯,面如冠玉,想必年輕時是一等一的英俊瀟灑。

梅太常身邊站著一位美豔婦人,約莫三十出頭的模樣,上穿件紅紗衫,下著條黃羅銷金裙,繡羅粉抹胸被撐得滿滿的,在衫口若隱若現,渾身上下流淌著成熟滴蜜的氣息。

一頭烏亮的青絲挽成個墜馬髻,如煙柳眉下,一雙美目流光溢彩、盼顧生輝,挺直精巧的鼻子,紅豔欲滴的嘴唇,按照最合適的比例,精心佈置在白膩如羊脂的瓜子臉上,想必她正是梅太常的夫人樊蓮翹。

這兩人的結合,怪不得能生出那樣標緻的梅小官人梅雲岫,也就是畫舫上的那位白衫公子。

張邦安不敢多看,收斂心思,快步向前,到了梅太常身前一丈處,雙手作揖,躬身行禮,恭敬地道:“東光縣張邦安,見過梅員外。”

“哧溜!”梅太常又是一刨,一卷刨花隨之滑落,他放下刨子,轉過身來,一臉和煦的微笑,“快請坐!”隨後衝著蕭十三道:“十三,還不快招呼人奉茶!”

蕭十三連聲應諾離去,一旁的侍女早有準備,及時將茶奉上,張邦安在滿地刨花裡找了張椅子坐下。

梅太常接過樊蓮翹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笑問道:“我聽十三說,你有筆大買賣要送與我?可是茶葉採購的事?或是新開分店的事?”

張邦安見梅太常未落座,便又起身,湊上前去,低聲笑道:“梅家為京城茶商第一號,小子豈敢拿採購茶葉、開設門店這等尋常買賣叨擾員外。”

“哦!?”此言大出梅太常意料,他眼中精光一閃,頗有興趣地盯著張邦安,“老夫做買賣歷來爽快,張員外直言無妨。”

“京城茶商四大家,梅蘭楊柳,經過多年競爭,大的格局已定,梅家為首,其它次之。但汴梁經過百年經營,人口數量趨於穩定,梅家要想在銷量上再上層樓也不容易。”

梅太常微微點頭,他對這番話頗為認同,的確,梅蘭楊柳四家瓜分了汴梁絕大部分茶葉市場,這些年每年的茶葉總體消耗量並沒有太大增加,這塊買賣已經做大到極致,剩下的就是四大家分多分少的事了。

“現在梅蘭楊柳四大家是此消彼長的競爭關係,誰要想繼續擴張,必須倒下一家,才能讓其它三家吃飽。”張邦安說完這番話,緊張地盯著梅太常的反應,看他是否心動。

“你能讓誰倒下?”梅太常哈哈一笑,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花半秒鐘就看透事物本質,和花一輩子都看不清事物本質,是成功者和失敗者在能力上的根本區別,梅太常顯然是前者。

張邦安敬佩地看了看眼前這個木匠打扮的梅員外,心中不敢輕視,將與張邦昌說過的話又細細向梅太常說了一遍。

他瞧著一臉懷疑之色的梅太常,接著道:“當然,單憑著金鋌的問題,恐怕定不了蘭家的罪。

但如果將蘭家員外、蘭小娘子和管家蘭大亨在牢裡關個一年半載,只剩個花花公子似的蘭常濼主持買賣,那對蘭家的生意必然是極大的影響,我們在從中再施展些手段,梅家所獲必然更大。”

梅太常微微一笑,並未輕易表態,他對著樊蓮翹漫不經心地說起似乎不相關的事情來:“學木工,關鍵是接榫。師傅大多都要留一兩手,很少將榫眼訣竅全部傳於徒弟。

榫頭和卯眼絲絲入縫,一處緊扣另一處,留不得半絲縫隙,唯其如此,那些木質古塔、樓臺、廟宇未曾用過一枚釘子,也能屹立千年而不倒。”

樊蓮翹輕啟紅唇,嬌笑道:“相公的榫接得一等一的好,打造的物事哪一件不是結實牢靠?!”她的話明顯帶著吳儂軟語口音,聽起來酥筋軟骨、令人銷魂。

張邦安微微一怔,瞬間便明白了梅太常的意思,跟往前湊了去,低聲將整個計劃細節和盤托出。

梅太常邊聽著,邊微微點頭,有些地方時不時地還詢問兩句,張邦安便更加詳細地解釋一番。

到了最後,梅太常眯起雙眼,陡然問起:“你對此事謀劃如此之細,用心如此之深,最終想得到什麼?”

張邦安一時語塞,想得到什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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