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師道此時還在夏國帶兵斷後,在種家主事的是種浩。
種魚兒不辭而別後,種浩心急如焚,此時宋夏開戰在即,西安州地處兩國邊陲,兵荒馬亂、魚龍混雜,生怕她一個小女孩有個閃失,急忙派出家丁士兵四處打探查訪,幾個月過去了,也不得其蹤影。
正在沒奈何之際,突然曲端曲將官派人告之魚兒平平安安地回來了,說是追著程風一同去了火州,還好意提醒種家要注重家風門規、加強管教,在夏國客棧裡,魚兒睡到程風床上去了。
種浩聽了後,心中先是喜後是怒,漸漸的怒火中燒,將原本的一絲喜意都給燒沒了。
種魚兒才十四歲呀!就跟野男人睡一起了!這種有辱門庭的事實在讓他羞愧難當、怒氣難平。
他對程風這個父親不知從哪裡找來的愛徒一向不感冒,認為他出身行伍、家世低微,而且來歷不明、透著幾分古怪。
說他不通文墨吧,又好像識得幾個字,說得幾句文縐縐的話,僅僅憑三寸不爛之舌便贏得了父親的信任和讚賞,不僅收他為徒、授其兵法,言語間還似乎引其為知己。
更讓種浩鬱悶的是,就連自己的女兒也像喝了迷魂湯一樣,天天纏著他玩耍,圍在他身前身後。
這次魚兒出走,還是跟這個程風有關,甚至兩人還睡在一張床上去了!這讓種浩更加憤怒!恨不得將他撕碎了!
種魚兒本來蹦蹦跳跳,一副歡欣雀躍的樣子,忽地看見父親陡然出現在面前,不由大吃一驚。
她平時仗著爺爺的寵愛,在家裡不是很怕父親,但她也知道,此次是闖了大禍,這時因為心裡發虛,情不自禁地磨蹭到了程風的身後。
種浩的臉上好象下了一層嚴霜,冷峻嚴肅,他冷冷盯向程風身後的女兒,低喝道:“魚兒,你給我滾出來!你可知道自你走後,全家人為了找你鬧得雞犬不寧……”
種魚兒訕訕地閃出來,低著頭,怯生生地叫了一聲:“爹爹……”
“哼!爹爹?你還認我這個爹爹?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爹爹?!”種浩沒正眼瞧她一眼,眼光卻瞥向了程風,冷笑道:
“程部將,你是家父的高徒,他老人家對你可不薄,你就是這樣回報他的?!
魚兒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跟著你跑到火州去,聽說在路上還和你睡一張床!舉止曖昧、行跡親密,這成何體統?!我種家的臉都丟盡了!”
程風心中咯噔一下,知道當晚種魚兒跑到自己房間裡睡的人,現在活著的只有曲端,只可能是他把訊息透露給種家,並顛倒黑白、肆意抹黑。
沒想到此人心胸如此狹隘、心思如此毒辣!他剛一回到宋國,就想著怎麼報復自己和魚兒。
他腦海裡正想著曲端的事,突然看見盯著自己的種浩,忙回過味來,有些尷尬地道:
“這個……,種相公,你聽我解釋,我與魚兒怎麼會做出那種事來?當晚使團住的是一家賣人肉饅頭的黑店,魚兒害怕,所以上我屋來睡了……我們是清白的......”
種浩嗤地一聲冷笑:“害怕?!害怕就可以滾到一張床上去嗎?程部將,魚兒還年幼無知,你可是二十幾歲的成人了!
你應該知道名節對一個小女孩有多重要!名聲對一個家族來說有多重要!這點分寸你會拿捏不好嗎?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我種家受辱嗎?
種魚兒急道:“爹爹,不關他的事,是我偷偷跟上他們使團的。您不知道,那家黑店殺人越貨,還把人肉做成饅頭餡......那天晚上我是真害怕......只好跑到他屋裡去......不關他的事!”
種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喝道:“住嘴!一個女兒家,做出這般敗壞門風的事來,你還有臉說是自己上趕著去的!
你才多大啊?!現在就學會胳膊肘往外拐了?!等你回家後,你看我怎麼懲治你!這次你犯的可是大錯!等阿翁回來了他也不會護著你!”
種魚兒委曲地嘟起嘴兒,眼淚在紅紅的眼眶裡打轉兒,強忍住沒落了下來。
程風拱手道:“種相公,十分抱歉!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當時只想到魚兒還只是個孩子,在那個鬼地方一個人睡覺確實害怕,沒考慮會有人閒言碎語、搬弄是非,是程某考慮不周,還望海涵!”
種浩一聽這話,更加憤怒,冷冷地道:“無風不起浪、無根不長草。自己做得規規矩矩的,還怕被人指指點點嗎?你……你做出這樣的事來,想讓我女兒今後如何自處?”
程風無奈地道:“這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