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達、張遇！過來！”程風衝他倆招招手，笑道：“用箭簇將中間的竹節打通，把竹管套在壺嘴上。

再和上一些稀泥，將壺蓋和壺嘴用泥封好！然後在壺底生一堆火加熱。對了！另外打來一盆冷水，將竹管的另一端放進盆裡。這就是你們的任務！”

兩人點點頭，就到一邊商量分工去了。

隨後他又挑出一個瓷盆來，將所有的硝石倒了進去，對李在、李彥先道：“你們哥倆去打些水來，倒進盆裡，下面點上火加熱燒開。隨後將柴草燒剩下來的火灰加進盆裡，拿根木棍不停地攪和。”

“程風，你這是要幹啥呢？火藥也能煮？還加火灰？”韓世忠站在一旁，搔搔後腦勺，大為不解。其他人也都望著他，一臉疑惑。

程風笑了笑，解釋道：“我這是要將硝石和硫磺提純，祛除雜質，讓它們更加乾淨。這樣一來，既可以用紙引點燃，也可以增加它們的威力，能夠將瓷罐炸開。”

韓世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茫然地道：“需要俺幫著做點啥？”

程風想了想，道：“你受累跑一趟，回客棧找掌櫃的借一個竹篩子來，網眼越細越好。鎮上要有賣的，買一個更好。”

韓世忠得令而去，程風就在兩組人員之間來回走動，對他們投藥、煮水、連線竹管等事進行指點吩咐。

亂石嶙峋、雜木叢生的山坳裡不時傳來眾人的壘石架灶、撅斷木柴、嬉笑打趣聲。

微風陣陣，樹枝輕擺，兩隻竹鼠憤怒於眾人打擾了它們的好夢，露出鋒利粗大的門齒，發出“呼呼”的鳴聲示威。

可惜它們的聲音過於微小，還引不起李氏兄弟的注意，否則他們中午有頓鼠肉湯喝了。

硝石提純那組由於不需另接竹管，更為簡單。經過李氏兄弟倆忙乎，過了半晌，加入硝石和草木灰的渾水已經沸騰起來了，李彥先拿根棍子在不停地攪拌著盆中裡的泥水。

“下一步還要做什麼？”李在蹲在地上，往瓷盆下面又塞了把柴火，揚著臉問著程風。

“等韓世忠拿篩子回來吧。”程風站起身來，朝遠處望去，嘴裡唸叨，“走的快的話，也差不多要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只見韓世忠健步如飛，手裡拎著個竹篩，在山路上時隱時現。

程風扭頭對李在道：“把火撤了，不用加熱了。”

靜靜等了片刻，等著韓世忠跑了過來，程風從他手裡接過竹篩，又旁邊拎過一個乾淨的瓷盆來，把篩子往上面一放，用布包著手，端起一盆泥水往篩子上傾倒。

大的石塊、泥土被留在了篩眼上面，大量的渾水透過篩眼流進了下面的瓷盆。

“端火上，繼續熬！注意要不停地攪拌啊！”程風對李彥先、李在吩咐。

韓世忠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道：“不是，程風，你這是弄啥？熬豬蹄嗎？怎麼反反覆覆地熬泥漿呢？！”

程風笑了笑，沒耐心跟他解釋，只是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隨即叮囑李氏兄弟，“記著！當水只剩三成時，把火撤了。”

“哎！快來看啊！水裡出現硫磺了！”這時張遇高聲叫著，一臉興奮。

程風三步並作兩步奔了過去，只見竹竿浸入冷水處出現了一些大小不一的黃色顆粒，火堆邊瀰漫著一股臭雞蛋的氣味。

“程風，這究竟是咋回事？瓷壺裡的硫磺為什麼會順著竹竿跑到水盆裡來？”張遇眼睛裡透著疑惑和崇拜，彷彿程風會法術似的。

瞧著眾人寫滿了問號的目光，程風摸了摸鼻子，想著怎麼儘可能地解釋清楚。

他邊斟酌著語句，邊解釋道：“這硫磺怕熱，咱們把壺裡的硫磺稍微一熬煮，它就變成硫磺氣了。

硫磺還有個特點，就是不溶於水。硫磺氣透過竹管與瓷盆裡的冷水一接觸，它又變回了一顆一顆的硫磺。

不過，現在的硫磺比之前的硫磺要乾淨，少了許多亂七八糟的雜物。一會兒，將它們撈起來晾乾曬乾，便可以製作威力更大的火藥罐了。”

韓世忠拍拍他的肩膀，大聲讚道：“程風！你真行啊！你腦子裡咋跟財主老兒的倉房似的，裝得下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天下彷彿沒你不知道的事！”

程風尷尬地笑了笑，他很想說，自己這點本事算個屁啊！也就只能糊弄你們了！彷彿記得這是上初中時的一節化學實驗課。

李在、李彥先也被水中的硫磺吸引過來了，蹲在地上看得嘖嘖有聲。

程風見狀，只好走到熬硝的瓷盆旁，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