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風正在神遊之際,卻聽那滿身青龍的年輕人厲聲喝道:“汝等何人?竟敢直來太歲頭上動土,劫了我家兄弟!速速放人,奉上銀兩,我且饒你們性命,否則我手裡這口刀可是要吃葷的!”
聽了這席話,程風不慍不怒,淡淡一笑,心中已有了計較。
他向前一步,雙手抱臂,昂首挺胸,朝天翻了翻白眼,一臉不屑地道:“知道我是誰不?花果山十三太保知道不?我就是老大!想當年,我手拿著兩把西瓜刀,從南天門一直砍到蓬萊東路。
來回砍了三天三夜,當時是血流成河。可我就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一眼都沒眨過!你們姓甚名誰,算是什麼人物,也敢攔我程風的座駕?敢報上名號嗎?”
眼前的三人聽了一愣,並不知道江湖上還有什麼花果山這一山頭,也沒聽說有西瓜刀這一號神兵,可是聽眼前這人說得這麼邪乎,心裡頭也有點吃驚,一時摸不清對方到底有多大的來頭,這心裡就怯了幾分。
當時的北宋中原還沒有西瓜種植,只有契丹漠北處有人種植。
只到南宋初,洪皓以禮部尚書身份奉高宗之命出使金國,被扣留長達15年,在漠北見到了西瓜。
他在回國時將西瓜種子帶到了中原和長江以南地區,並得到了迅速推廣發展。所以,對於西瓜刀這個詞兒,三人還真是頭一回聽說。
那滿身青龍的年輕人畢竟是個少年任氣、天地不怕的主,一揚手中的三尖刀,桀驁一笑,道:“那又如何?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你腳下踩的是我少華山寨九紋龍史進的地盤!
你花果山的大王到了我少華山,就得聽我的!你我先刀上分個高低吧!”說完拍馬舉刀就要殺了過來。
程風忽地露出一臉驚喜,張開原本抱著的雙臂,身體前傾,訝然叫道:“是嗎?!你......你真是九紋龍史進?”
那滿身青龍的年輕人被他的樣子唬得一愣一愣的,趕緊勒停了正要向前衝的火炭赤馬,放下了高高揚起的三尖兩刃刀,遲疑地道:“額......我正是九紋龍史進,這位好漢,咱倆以前見過嗎?”
“快快快!過來拜見師公!哈哈,史兄弟啊,你說這事鬧的!咱們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麼?”
程風一臉熱情地走到史進的身邊,將他拉下馬來,親親熱熱地攬住了他的肩膀走向張教頭。
“額......”史進一頭霧水,但見程風的神態真誠熱情,不像是騙子,他前前後後也拜了八九個師父,搞不好這糟老頭真是哪個師父的師父,一時間沒了主見。
稀裡糊塗之中,他在程風的拉扯下,跪在地上向張教頭磕了個頭,結結巴巴地道:“史......史進拜......拜見師公。”
旁邊的朱武、陳達看得目瞪口呆、一臉懵樣,心道:“這叫啥事?咱們不是下山救人兼打劫嗎?怎麼那個趕車的糟老頭變成大寨主的師公了?不明不白地大寨主還給人家跪了!”
朱武反應快一些,趕緊下馬上前去,拉開程風與史進,急赤白臉地道:“等會等會,咱們把話先說清楚了!這師公是怎麼論上的?這位老丈是何人的師父?”
程風笑著對史進道:“嗐,是這麼回事!王進王教頭是你的師父吧?”
“對!對!對!”史進一聽,忙不迭地點頭,他前後拜了眾多師父,王進是最後一個,也是功夫最高的一個,自己最為敬重。
程風繼續道:“這位張陵張教頭與王教頭的父親王升是世交好友,傳授過王教頭槍法,還引薦他當了禁軍教頭。
前日,王進來信,告之他已到了延安府,安頓了老孃,重新投了軍,也提到路過華陰縣史家莊時新收了一名叫史進的徒弟,身紋九龍、相貌堂堂,刀法嫻熟、甚有本事,他為收得這樣的高徒感到十分高興。
史進聽到師父對自己評價如此之高,不由面露喜色,喃喃地道:“師父過獎了,徒兒還得勤學苦練。前些日子,我上渭州、延州去尋過師父,只到盤纏使盡也未有音訊,只得上少華山。”
又聽程風道:“張教頭的女兒貞娘嫁與禁軍教頭林沖為妻,前日裡,被高俅高太尉的兒子高權瞧見,見其貌美、百般騷擾,脅迫不成竟將林教頭陷害下獄。
為避開高家的攪擾,我陪同張伯父、貞娘離開汴梁,正打算前往延安府投奔王進教頭,不承想在這碰見了史進兄弟,真是緣分啊!”
看著程風一臉激動的表情,史進的情緒也不知不覺地受到了感染,大手一揮,道:“走!上山!好酒好肉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