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風道:“楊提轄若喜歡,兄弟贈送給你!”
楊志見程風如此大方豪爽,心中一陣感激,他哪知道程風是打算完璧歸趙、物歸原主。
他略一沉吟,旋即搖搖頭,道:“萬物與人都有緣分,不瞞兄弟,我與此刀曾有一段交集,而後失之交臂,今生與它是有緣無分。
我觀兄弟舉手投足間頗有英雄氣,此刀得投明主,也不枉它金戈鐵馬一生。”
程風見他言辭懇切、神情堅定,心中一陣感動,慨然道:“提轄如此看得起程某,兄弟定不負提轄期望!”
程風心中牽掛軍務,見言已至此,便不再提還刀的事,轉而說起正事,拱手問道:
“程風此行前來大名送密函,時間緊迫,只給了四日期限,若晚了日子,得受軍法處置。如何能儘快見到梁府尹,還請楊提轄使給兄弟指條明道。”
楊志面露為難之色,“府尹進觀時再三叮囑,任何人找他都不能進院打擾,你沒看那些道士都被趕了出來?我若給你通報一聲,事後恐受責罵。”
略一停頓,他猶猶豫豫地道:“你若真著急找梁府尹,你可從靠近山根處的院牆翻進去,那塊沒有守衛,牆壁也不甚高。
你既手持童相公密信,想必真衝撞了梁府尹,他也不會怪罪於你。
我與你不同,以戴罪之身躋入下僚之列,處處受人節制管轄,不得不賠上萬分小心,抱歉,只能幫兄弟這麼多了。”
程風抱拳道:“楊提轄使能給予這些指點,程風已經感激不盡,為避他人猜嫌,你可大聲呵斥我一番。”
楊志微微一怔,方才明白了程風的意思,頓覺眼前這漢子頗有幾分急智,又認真地打量了他一眼。
他笑了笑,忽地收斂了笑容,對程風大聲喝道:“你這漢子好不講理,跟你好說歹說,硬是說不明白,現在梁府尹不見任何人!若不是見你同是大宋軍士,早就將你打將出去了!”
程風也配合著反駁幾句,兩人又推攘一番,這時觀外的軍卒們聞聲走了過來。
他裝作見勢不妙,趕緊溜走了。按照楊志的指點,他順著道觀的外牆摸到山根處,翻身騎上了牆,遠遠地向觀內望去。
此時天已入黑,只有一燈如豆發出光來。
定睛一看,光源發自一座小閣樓,程風跳下院牆,俯身向閣樓潛行,待走到跟前,才發現閣樓的四周並非實地而是一片小湖,而手邊並無小船可供使用。
正在焦急之際,見身邊有一屋,閃身進去打探一番,沒想到這是道士們的浴房,有五六個大木盆立在牆邊。
程風急中生智,悄悄地將一個大木盆抱了出來,推進湖裡,以手為槳,向湖中小閣緩緩劃去。
漸漸地能看見有兩人的身影印在閣樓的窗戶紙上,一人頭戴東坡巾,一人頭戴二儀冠,相對而坐,手中的動作似乎是在對弈。
不多時,程風便已劃到閣子下,聽見閣樓裡兩人正在低聲交談。
他正要爬出木盆上到閣樓的臺階上,耳中卻聽見有人說到:“二哥,事情辦的怎樣?蔡京老匹夫的生辰日益臨近,大名府大小官員也都湊了些金銀珠寶,家裡那婆娘現在就催著上汴京送生辰綱。”
“生辰綱?!這可是件關係梁山好漢的大事,正是由於晁蓋等人劫了生辰綱,才被迫投奔梁山,火併王倫,開創了梁山基業。”
程風好奇心大起,不知不覺地放緩了手腳,伏在閣子下,一邊瞧著二人的身影,一邊側耳傾聽著裡面的對話。
那個頭戴二儀冠的人答道:“訊息已經透過一些市井無賴暗地散佈出去了,現在不少人都知道蔡京六月十五日生辰,你梁府尹要送十萬貫生辰綱給他祝壽。”
“看來那個頭戴東坡巾的人正是大名府府尹梁世傑,只是不知那個‘二儀冠’是誰?且再聽一聽。”程風暗自思忖。
卻聽梁世傑道:“好!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還請二哥親自走一趟,慫恿那些平日裡交結豪強、持強好鬥的人來劫。
我細細琢磨了下,鄆城縣東溪村有個保正叫晁蓋,此人一身神力,頗有身手,平生好疏財施恩、呼朋喚友,在江湖上有些名頭,二哥可去誘他出手。
十萬貫!哼!有這塊大肥肉做誘餌,我不信他不上鉤。隨後,尋他手下幾處破綻,將他們一網打盡、讓他們做個替罪羊。”
“二儀冠”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大哥,你送給岳父蔡京大人的生辰綱每年都被劫,還抓不到劫財的賊寇,豈不令人生疑?不如今年就送他一年,明年再想辦法弄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