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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夜歸種府

誰也沒有注意,在蕩羌寨的一座箭塔上,曲端獨自一人,長身而立,一襲披風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

他身穿戎服,一手扶著木質欄杆,一手緊握著懸掛在腰間的腰刀刀把,握著刀把的手因用力過猛,指關節變得灰白。

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呈鐵青色,薄薄的嘴唇緊抿著,細長的鳳眼微咪著,冷峻的目光望著山下送別的隊伍,眼裡迸射出嫉恨的火花,心中恨恨地道:

“裝腔作勢的潑皮閒漢!幸好滾蛋了!不然,蕩羌寨豈不是要被這廝鬧翻天了?!”突然,胯間一陣隱痛傳來,他不由皺了皺眉頭。

蕩羌寨離懷德軍並不遠,程風一行夾風裹雪行了大半日,便趕到了懷德軍的治所平夏城,到城下時已是夜間。

平夏城,地處夏軍出沒要地,東帶興靈,西趣天都,瀕臨葫蘆河。

宋哲宗紹聖四年,章楶知渭州時,帥熙河、秦風、環慶、涇原四路之師,在葫蘆河川的須彌山溝口突擊二十二天修築而成。

宋微宗大觀二年,宋展築平夏城作懷德軍,知軍種師道在原來的基礎上擴大了城址。

中咀梁、張家山兩山對峙、葫蘆河一河繞城,恰如一道鐵閘鎖住了夏人南出蕭關,沿葫蘆河谷直趨長安的咽喉,是北宋西部邊陲極為重要的要塞。

種魚兒生性活潑,在平夏城又待了五、六年,熟門熟路,守城計程車兵均認得她,一見種家小娘子叫門,趕緊開門讓程風一行進城。

平夏城分內外城,城牆以黃土夯築,外城長寬不到兩裡,內城長寬一里,內外城之間距離不大,眾人很快就到了懷德軍府衙,種魚兒一家就住在府衙的三堂後院。

程風見種魚兒到了家門口,便勒住馬頭,笑道:“種小娘子,你既已安全到家,我的任務便已完成,就不再叨擾了!咱們就此一別!”

種魚兒一聽,忙跳下馬來,拽住程風的馬韁,急道:“哎哎哎,你別走啊!你這人!這大晚上的客棧都關門了,上我家歇息一晚上吧。”

程風狐疑的目光望向身邊的那兩位護衛兵丁,其中一人笑道:“種哥兒,小娘子說的是!咱們這平夏城地處西北苦寒之地,不比中原的大城,商肆客店都關門得早,這會兒恐怕真是找不到歇腳的地兒。”

程風只得將信將疑地跟著種魚兒進了種府。

種魚兒一進家門,邊在府中跳躍穿梭,邊大聲嚷嚷道:“餓死了!餓死了!我要吃好的!”

幾個管家、婢女聞聲忙跑出來,噓寒問暖、接應行李,伺候著她更衣換鞋。

不多時,幾個熱菜便端上桌來,其中竟然還有條大鯉魚,這在西北的飯桌上還真不多見。

種魚兒拉著程風一同坐下,美滋滋地道:“你真有口福,這黃河大鯉魚也只有大冷天才吃得到,天熱了,從蘭州運到咱們這都腐掉了,趕緊吃吧。”說完夾了一大筷子魚肉放到程風碗裡。

程風調侃道:“沒關係,你若想吃,可以在地裡種點小魚啊。”

種魚兒見他又拿自己名字開涮,兩隻長眼毛的大眼睛一瞪,小巧的鼻子一皺,做出佯裝生氣的鬼臉,嬌嗔道:“種你個大頭鬼!你要走了就沒人陪我玩了!先把你種地裡去,另長出一個程風來,再放你走!”

兩人正嬉笑鬥嘴之際,一陣威嚴卻又不失慈祥的聲音傳來:“原來是魚兒回來了啊!怪不得這大晚上的還這麼熱鬧!”

程風抬頭一看,一個年逾花甲的老人正走了進來,身形削瘦,頭戴東坡巾、身著一領石青色長褙子,精神健旺、鬚髮斑白,頗有大儒風範,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和種魚兒。

出於禮節,程風趕緊起身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

種魚兒跑上前去,雙手抱著老人的胳膊,撒嬌道:“阿翁!魚兒好想你啊!”

程風聞言大吃一驚,眼前這老頭就是後人稱讚為“知兵有謀卻敵虜”的宋代名將种師道?

遠非自己想象中威猛強健、老當益壯的形象,而更像個飽讀詩書的老夫子。

种師道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在種魚兒鼻樑上一刮:“說瞎話!想阿翁怎麼不早點回家?!對了,這位客人是?”他轉身看向程風,目光炯炯有神。

種魚兒忙將與程風一路行來的事情告訴了种師道,講到血戰“鐵鷂子”驚心動魄處,一時間手舞足蹈、眉飛色舞,講到張一目拒絕他們入關時,不免添油加醋、添枝加葉,想借機參他一本。

种師道聽完後,呵呵一笑,憐愛地拍拍種魚兒的腦袋,“你呀!你這個小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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