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她立馬鬆了手,蹦了開來,將手裡的鞋扔在地上,捂嘴在那吃吃地笑,臉上還多了幾分紅暈。
“天不早了,趕緊上床睡覺吧。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不行!我害怕!”種魚兒噘著嘴,不依不饒地將程風往床上拉。
程風沒奈何,最後只好在她的拉扯下,兩人和衣並排躺下。
種魚兒的小手緊緊攥著程風的衣角不放,悄聲地道:“你說,這家黑店會不會有個巨大的廚房?裡面堆的全是人肉,還關著待宰的‘兩腳羊’,咱們會不會半夜被他們殺掉做成人肉饅頭?”
程風拍拍她的腦袋,“別瞎想了,咱們一行十多人呢,都帶著傢伙。借他們十個膽兒,也不敢對咱們下手。你把心放肚子裡去,趕緊睡覺,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離開這個鬼地方!”
“哦!”種魚兒嘴裡嘟囔了一句,卻將程風的一條胳臂抱在懷裡,他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些許起伏。
“我去!這看似清純的妹子這麼會撩漢子?!難道自己今天真要恭敬不如從命?”
程風的心裡經歷著一場天人交戰,待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拒腐蝕、永不沾時,卻發現不知何時這小妮子已經酣然入睡,臉上的淚痕還未完全乾涸,靜謐的夜裡,只聽見她均勻的鼻息在有規律地起落。
看著種魚兒天真無邪的睡容,程風頓時對自己剛剛滋生的邪念感到無地自容。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長氣,輕輕地拿開她抱著自己的胳臂,為她蓋上被子,起身滅了油燈,方才重新躺下。
過了半晌,他依舊沒有睡意,睜大雙眼盯著空洞洞、黑漆漆的屋頂,想起剛才魚兒所說的話,心中突然靈光一閃:
“店主的話不可信!這裡真的會關著待宰的羔羊嗎?賣到這客棧的人究竟是活著的還是死的?
如果是活的,自己該怎麼辦?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拔刀相助?
如果動武救了人,怎麼善後?影響出使結盟的大事那該怎麼辦?曲端會支援自己嗎?自己如果為此而和曲端發生衝突,是否值得?”
他琢磨著這一系列的問題,最終決定還是先打探清楚情況再說,也許正如店主所說,他們只是買來的死人肉呢?那就是自己杞人憂天了!如果真是有活人被關押,自己拼了命也要將人救出來!
待下了這個決心,一夜無眠的程風此刻無比的安心。自己的所作所為,一如既往地無愧於心!
唯一放不下的,大概就是種魚兒了,真要惹出禍事來,會不會牽連到她?不過真要如此,曲端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有什麼事,自己一個承擔下來便罷了!
只要自己單人匹馬,身無負擔,憑著前世在部隊裡掌握的野外生存的技能,任憑千軍萬馬也能逃出去!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他側耳聽了聽種魚兒鼻息均勻的沉睡聲,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穿鞋提刀,開門向客棧後面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