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你是如何結成這段姻緣的,我會對她說清楚,我得讓她明白我程風從未負她,特別是在當初那個時間節點上。
她若認可你,願意嫁給我,我也會欣然答應。她若不認可你,那就是我和她此生有緣無分,我將轉身離開,對你負責,與你用心地經營咱們的家庭,生兒育女,好好過日子。”
隨著這段時間與扈三娘在一起接觸、生活,對她瞭解得越來越多,程風漸漸對她由最開始的憐憫之心轉變成為了男女之間的好感,甚至有時候會有相依為命的親人的感覺。
只是與蘭錦心之間的感情猶如一根埋在他心裡的刺,令他不能全然釋懷。
於國於家,兩人各自肩負著自己的使命和責任,決然按照自己想法前行,到最後,她終於妥協了,拋棄一切追尋程風,結果程風給她帶來這麼大的傷害。
他一直想找個機會,把該說的都說出來,把想解釋的都解釋清楚。只有做完這一切,才算是給彼此一個認真的交待。但他不會因此而拋棄扈三娘,他認為那樣只是錯上加錯、蠢上加蠢。
兩輩子的人生體驗,他得出一個信條,有些事,真的是命中註定。好些事不管自己如何努力改變,一番折騰後結局還是一個樣。有些本來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卻耗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上多年的心血才夢想成真。
不得不承認,人生陰差陽錯,有太多的無奈,有太多的無疾而終。自己努力過,不後悔,就OK。
但有一件事,他希望在自己耕耘之下有所收穫。那就是推動沉重的歷史之輪轉向,改變即將到來的靖康之恥,阻止中華文化被來自通古斯的寒風吹得支離破碎。
這些事,是被辦法與別人細說。孤獨往往是逆戰英雄的標配。
黑暗之中,扈三娘溫熱的淚珠不斷滑落,她抽泣著道:“那個錦心姐姐待你如此真心,三娘自愧不如。是...是三娘害了相公,耽誤了相公大好姻緣。”
“不!三娘你不要這樣想!我從來不後悔!假如時光倒轉,我依然會上臺打擂,將你救出狼口!天下不平之事,我見了一樁自然要管上一樁!”
扈三娘聽後,心頭一暖,甜甜地道:“相公什麼時候找錦心姐姐說清楚?”
程風微微一怔,望著漆黑的帳頂,嘆了一口氣,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時不我待、只爭朝夕,上山以來,忙著打擂、練兵、作戰,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完成呢!”
他暗暗盤算了下,按照原來的歷史軌跡,不久梁山就要攻打曾頭市了吧。
這這場黑吃黑的攻堅戰中,晁蓋臉中毒箭而亡,而自己下一步必須確保這個盟友的安全,還得靠他頂在前面,化解宋江的壓力,自己則悶聲發財。
“啊?!”扈三娘一顆芳心黯然下來,一想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成為程風真正的娘子,她的心有些失落。
程風有些歉然地道:“我所謀劃的事數年之內必然會見分曉,不會耽誤你太久的!三娘暫且再忍耐忍耐吧。”
“不知道相公究竟想要什麼?也許和大多數的男人一樣吧,無外乎權名二字。我也不想知道那麼多。不管相公做什麼,三娘都會堅定地站在你的身後!誰害你,誰罵你,我就跟他拼命!”
程風想起彭玘那半張被拍成豬頭的臉,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扈三娘星眸閃閃,一臉幸福,將程風的脖子摟得更緊了,有些羞怯地道:“不過,相公得答應三孃的一個請求。”
程風聽了她的話,心中感動萬分,忙不迭地道:“三娘一片真心對咱,咱也算是個男人,自然不能委屈了三娘。說吧,想要什麼?相公必然答應你。”
“相公...相公以後天天和三娘睡一張床上好不好?三娘常常在噩夢中驚醒,夢見爹爹和家裡那些親人...夢見火光沖天的扈家莊...有相公在身邊,三娘會覺得心裡好踏實...好踏實...好踏實...”
她說著說著,腦袋一歪,竟然沉沉入睡。
程風聽著身邊漸漸均勻的鼻息聲,聞著扈三娘髮絲上傳過來的陣陣幽香,心中忽然生起無限柔情和憐憫,輕輕為她掖了掖被角。
“人啊!活著活著,便不是為自己而活了!”無邊靜夜中,他暗暗為自己加油,“努力吧!程風!”
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著我紅鳳袍,靜待梅家郎。心灰意已冷,舊情事事休。
天光微明,紅燭搖曳,隱隱地有雞鳴聲傳來。
蘭錦心端坐在鏡前,將鬢角的髮絲又往上掠了一掠,銅鏡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