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勇節竭力幫程風他們說話,一方面他內心裡對程風報以感激,另一方面他懼怕與程風等人鬧翻。
他是見過程風的本事,如此龍精虎猛般的廝殺漢,與之作對,無異於自討苦吃。
馬政沉吟半晌,憤恨地道:“唉!也罷!也罷!只是說出去丟人,堂堂官軍,竟然還得依仗賊子。”
楊勇節見馬政鬆口,不禁喜形於色,立即從船頭跑到船尾,來回張望尋找承載傷兵的漁船。
“咦!人呢?去哪了?”半天他也沒找到漁船的影子,呆立片刻,他跺了一腳,罵道:“入他娘!肯定是見俺們和遼人交戰,偷偷跑他娘了!”
程風瞧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只覺好笑,真是什麼樣的官就能帶出什麼樣的兵,楊勇節一向貪生怕死,他手下的兵自然也不會是忠勇敢戰之士。
罵了幾句,楊勇節走到馬政身前,一臉尷尬,搓著雙手,道:“鈐轄,那幫龜孫子見勢頭不對先護送傷員回登州了,這可如何是好?咱們就剩這麼一條船了......”
馬政鐵青著臉,大手一揮,喝道:“那就讓他們滾下去,與賊子同處一船,將來如何說得清?”
楊勇節哭喪著臉,無奈地道:“怎麼讓他們滾?俺們打不過啊!”
馬政暴喝一聲,“打不過也得打!朝廷白養你們嗎?再說了,官軍人多,我手下人人不是弱,你如何斷定打不過?抄傢伙!”
只聽“嗆啷!”聲響一片,馬政手下幾名士卒除了扈成外,紛紛拔出腰刀來,將程風團團圍住。
扈三娘“刷!”地雙刀出鞘,在一旁冷聲道:“你們這些人恩將仇報,一轉身就忘了是誰救了你們?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她此言一出,那幾名士卒心中都有幾分歉意,但軍令如山,他們又能說什麼呢。
扈成看看馬政,又看看扈三娘,面露為難之色,一邊是將令,一邊是自己的妹子、妹夫,這叫他如何是好?
段朔見勢頭不對,轉身準備悄悄溜到划槳室去叫人手,卻被程風一眼瞧見,叫住了他:“站住!你把他們都叫上來,沒人划船,我們很快就會被遼人追上!這裡有我,不必慌張!”
程風隨即看向馬政,譏誚地一笑,搖頭道:“真是可笑!真是可笑!”
馬政臉色一板,一雙眸子冷電也似的直視程風,喝問道:“兀那大膽亡徒!你笑些什麼?!是欺我馬某手中長刀不利否?”
程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對視著他,眼神犀利,絲毫沒有退縮。
穿越以來短短數年間,程風什麼人沒見過?不說晁蓋、宋江這些大土匪頭子,在童貫、种師道這些大軍頭面前也是談笑風生,鎮定自若,更何況馬政這一小小兵馬鈐轄!
到了最後,程風只是冷淡的哼了一聲,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脖子:“天下聞名的登州水軍,也不過如此!值此兵敗膽喪之際,外敵未卻,首先就想到內訌……”
馬政在他一番言辭之下,已經變了臉色,卻收斂了怒容,只是在那裡微微冷笑,握住腰刀的右手手指不住地蜷縮。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位登州水軍主將已經是動了真氣了。
遭此羞辱,馬政的確是火有點上來了,他出身熙河軍,一門忠膽義肝,世在西陲,為大宋國扞衛疆土,父子祖孫,歿於王事者四人。
自入軍中起,就是從刀槍當中滾出來的,無論論資歷,還是論實績,都是軍中宿將,怎想到今日會被眼前這年輕賊子如此譏諷。
“今日不斬了你這個黃口小兒,我馬政誓不為人!”言罷,他身形一挫,就要合身搶上,一刀揮出。
“可笑哇可笑…………我笑朝廷沒有識人之明,怎麼派出你這麼個頭腦不清楚的使者?能成什麼事?!
程風說完這句話,緊盯著馬政的反應,“馬鈐轄,馬鈐轄,這麼震撼的訊息老子都放出來了,你若再不配合下,那就只能兵刃相見了!媽蛋!最好別這樣,連著打了兩天了,好累!”
馬政渾身一震,轉過身來,眼中神色,只是又驚又怒!他猛地一揚手讓親隨士卒們退下,盯著程風,神色變得驚疑不定。
程風這一席話,吐露出來多少資訊,只有他這個局中人才能深知,目前知曉宋國欲與女真結盟抗遼一事的人,朝堂之上,用一雙巴掌就數的過來。
此等絕密之事,眼前這個毛頭小子又如何知曉?他到底還知道多少事情!有這種見識的人,怎麼可能只會是一個小小賊子!
馬政深深吐出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刀,將其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