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與程風一番談判,蕭普賢女表現出來的都是一副女強人的樣子,但程風方才一席話,真是戳到了她的痛處。
外有強敵環伺,內部四分五裂,打從丈夫去世垂簾聽政以來,這一個多月來她就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
每逢夜深人靜,她輾轉難眠思量艱難時,心裡頭也難免打退堂鼓。但天明接見臣下,在眾人面前,她從未表現出痛苦和仿徨,這份堅定才使得大遼政權得以維繫。
但無論她表現得多麼堅強,朝不保夕的困境無時無刻不在催殘著她的心靈。
所以程風說出這番話時,她差一點流出了眼淚,但她很快穩住了情緒,乾咳了一聲,然後道:“多謝太師關心!無論如何,朕自然有法子保住我大遼。”
程風同情地看了這個歷史上在金軍攻城之際逃出燕京在夾山被耶律延禧絞死的美貌女子一眼,道:
“太后這又是何苦呢?你無兒無女,究竟是為誰維持這個江山?為那個遙立的皇帝耶律定?恐怕耶律延禧還不領情,他自個兒還健在,憑什麼不經過他同意立他的兒子為帝?”
這番話真是誅心之語,蕭普賢女身子震了一下,心道:“是啊...苦苦支撐,令自己身陷險境,即便僥倖輔助大遼不倒,又是為誰做嫁衣呢?”
想到這,她自己也有些迷茫,不由自主地道:“太師別說什麼秀才話了,你究竟什麼意思?”
程風清了清嗓子,道:“還請屏退左右。”
蕭普賢女一揮手,左右侍女自然退下,扭頭對程風莞爾一笑,說道:“究竟什麼話?太師如此神秘!”
她這一笑,如雲開見月,嬌豔嫵媚,程風心頭怦然一跳:“好厲害,這一笑,風情萬種,真是嫵媚天成。”
他見左右無人,又上前兩步,悄聲道:“孝章皇帝殯天不過一個多月,難道沒有遺腹子嗎?”
此言一出,在蕭普賢女耳中宛如晴天霹靂,她頓時面紅耳赤,有些慌亂地道:“太師說笑了,此事怎能......”
高手之間不必把話說得太明白,蕭普賢女知道程風的意思是暗示自己懷上一個孩子,若是男孩,將來這大遼的江山自己還有盼頭,至於是誰的孩子並不重要,外人也沒法認定不是耶律淳的。
“太后的家事,臣不便再贅言。大事既然已經議定,下臣先行告退。”程風見自己想說的話都已說完,便起身告辭。
他今天說這些話也是有些私心,不僅是因為同情蕭普賢女,也是想讓大遼政權再存活一陣,現在以大宋的實力,還不能完全吃掉大金,還需要遼國頂在前面牽制。
耶律淳有後,自然人心更加要穩固一些,在與耶律延禧爭奪執政合法性上要多些勝算,這樣一來,遼國內部這些紛爭要平定不知要費多少時日了。
程風大袖一捲瀟灑地離去,只留下蕭太后在那怔怔出神......
第二日一大早,龍舍人便到驛館宣程風覲見,說是皇太后宴請大宋國使。
程風一邊穿戴衣帽,一邊在心中抱怨,這個蕭普賢女好生性急,自個兒一路舟車勞頓,也不讓人好好歇息一天,估摸著自己開出的軍資價碼對於大遼來說真是久旱甘露。
凍魚頭、腰腎雜碎、旋煎羊白腸三樣葷菜和廣芥瓜兒、梅子姜兩樣冷碟,菜不多,人也不多,就蕭普賢女和程風兩人,擺的宴席在宮中一處小殿,一副密談要事的模樣。
果不其然,蕭普賢女一開口就是敏感的事,“程太師的閱歷與見識自然是天下一等一的,我朝現在外有郭藥師、張覺兩員大將,太師認為兩人可信嗎?”
歷史上,郭藥師先降宋後降金,自然是兩面三刀的小人,程風毫不客氣地將他貶損一番,蕭普賢女一邊聽程風巴拉巴拉,一邊給程風勸菜勸酒。
兩杯酒下肚,程風突然一陣醉意襲上心頭,感覺一陣陣天旋地轉,伸手觸到桌沿,便想趴在上面睡去,昏昏沉沉的,他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沒想到程太師酒力如此淺,將太師抬上床去,讓他歇息會兒。”蕭普賢女向一旁的幾名宮女吩咐。
待將程風抬上床,蕭普賢女一使眼色,一名女官便帶著宮女退去,蕭普賢女走到床邊,半閉著眼睛褪去了衣裳,穿著及身小衣走到床邊,一掀床帷,便一頭紮了進去。
程風的神智已經完全陷入混亂之中,身旁那柔軟的嬌軀一偎近來,誘人的體香沁入鼻端,他的體內就像奔湧著憤怒咆哮的巨浪,需要一個渲洩口,來釋放那無窮的能量。
接下來,他就像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