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可成否?”
“不成!宋軍大敗,伏屍百里,顏面盡失。”
兩人對話又急又密,至此,趙恆方才大籲一口氣。
前段時日,商議北伐統帥時,有傳言說要以鄆王趙楷為全軍統帥,助其成就不世功業。趙楷如此紅得發紫,朝野當中,易儲的風聲更加盛行,東宮這裡,往來的人就更加稀少了。
所以趙恆異常關注此事,如果趙楷真的帥軍北伐成功,那他這太子地位真是岌岌可危了。現在聽程風說此事不成,方才心中大定。
半晌,方穩了心神,又問道:“其後局勢又如何?”
程風已經看出趙恆關心的是他自己是否能順利繼位的事,他滿可以說大宋從大金手裡贖買了燕京,其後女真人又揮兵南下等等歷史上真實發生過得事情。
但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比如方臘起事比史書上的記載提前了半年,再比如聽說此時完顏阿骨打已經去世,病因正是那次自己與其圍獵時,他腳上被熊爪抓了一爪,傷口竟然潰爛中毒、不治身亡。
如此可見,往後去的事情恐有變數,他不敢再隨意應答,只能繼續裝逼道:“天機不可洩露。殿下請放心,將來這大宋天下,自然是交到殿下手中,只是內憂外患、風雨飄搖,需要下番功夫才能為我大宋保萬世太平。”
這一句話出來,趙恆精神大振!內憂外患什麼的他都不太關心,只要自己能夠順利上位,什麼事情回頭再說便是,反正大宋根基深厚、人才濟濟,每到危急關頭,總有賢才命世。
遼人深入河北,寇萊公臨危受命、轉危為安;西賊猖獗,又有大範、小范、韓公、王韶交替砥柱中流,國事真若像程風所說的不堪,到時自然有英才可用。
趙恆不由興奮地搓了搓手,笑道:“多謝道長指教,不知道長還以何事教我?”
程風思忖片刻,心道:“話雖如此,歷史會不會發生細微改變?難道什麼都不做,就讓趙恆等著他老子禪位嗎?坐等?!那就是將主動權交給了虛無縹緲的命運!”
他來回考慮半晌,道:“其他事都無妨,殿下需做好一件事。”
“何事?”
“籠絡重臣,豐滿羽翼,增加勝算。”
趙恆聞言頓時面色凝重,他是個謹小慎微的人,為了避免年富力強的父皇猜忌,他在這方面及其小心,深自謙抑,並不怎麼多拋頭露面,以免落下拉幫結派、圖謀不軌的口實。
程風見他心中猶豫,不由笑道:“殿下歷來潔身自好,可有用嗎?鄆王風頭日健,權臣見風使舵、趨炎附勢,局勢現又如何?”
他這番話說得及其露骨,趙恆不禁面有難堪之色,沉默半晌,方才開腔問道:“以道長之見,該結交何人?”
“蔡京!”
“蔡京?!他不是已經致仕了嗎?況且也是偌大般年紀,說不定哪天就歸西了……”
對於程風給的這個答案,大出趙恆所料,在心中不由微微搖了搖頭,暗忖這道長雖然料事如神,但畢竟不是朝堂中人,對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事瞭解不甚太清。
此時王黼得勢,為太宰兼門下侍郎,登上了大宋朝的權力最高峰,與尚書左丞張邦昌、翰林承旨李邦彥等人聯起手來,一反蔡京所為,博取人心。
老公相那裡現在是人走茶涼,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程風微微一笑,道:“王黼、童貫不過是暫時得勢,這老公相壽元深厚,雖然現在罷相,可是仍然沒有出知地方,仍然以榮銜在汴梁當中悠遊榮養,日後還會得寵復出,現在正是燒冷灶的好時候。”
趙恆很清楚這位老公相到底是什麼份量,秉持大宋權柄時間甚長,現在在臺上的諸位,當年誰不是在老公相門下奔走?
不過蔡京身體經熬,越老越精神,手下的那幫人實在等不及了,加上官家有意制衡,方才聯手將其掀翻了臺。
如果自己能得他奧援,當然是一件好事,只是當年蔡京有意討好自己,送來一套大食國琉璃器,自己太傻太天真,為了自證清白,將寶器砸了,打了他的臉。
就為此事,太子詹事陳邦光被他罷官免職,從此雙方算是結下了樑子,這關係如今又如何修補呢?
程風瞧他踟躕不定的樣子,不失時機地建言道:“王黼、童貫、梁師成是向著鄆王趙楷的,這幫人都是把老公相拉下馬的對手,老公相對他們定是恨之入骨。
以殿下之尊,投其所好,主動向他釋放善意,以老公相的聰明,如何不會領殿下的情?與太子相善,這才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