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蓮翹隱隱約約覺得梅雲岫之死與這個魔鬼般的張邦安有著莫大的關係,可苦無證據,現在梅家的買賣也都在他手中掌控,只得裝聾作啞、躲避不見。
張邦安瞧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忍不住覺得好笑,他打了個飽嗝,咧嘴笑了笑,轉回了大廳。
樊蓮翹雖然迷人,但畢竟徐娘半老了,他犯不著冒著被人撞破的風險,再逼著這個失去兒子的母親臣服於自己胯下,這府上滑不溜丟的小女子多的是,再加上手裡多的是錢,只要自己願意,夜夜當新郎都行。
他隨意地癱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滿足地喝了一口茶,心裡盤算著今夜讓哪個婢女陪侍,卻見楊連慶快步進了大廳。
掌管梅府買賣不久,他便將楊連慶從東光縣接了過來,手下有點自己的心腹辦起事來還是放心一些。
“兔崽子!這麼晚了不在家抱娘們,來找我作甚?”
“員外,下面的人有訊息稟告,下的不知輕重緩急,想想還是趕緊向您報告一聲。”
“怎麼?是挖蘭記的人出了什麼問題嗎?”這幾日,正值年後夥計們上工的時候,張邦安最主要的精力都集中在出高工錢誘惑那些蘭家的掌櫃和夥計們反水。
“不是這個,有件奇怪的事,蘭家的管家蘭大亨將今日市面上所有的茶引都買走了,足足得有兩百多張!還放言有多少收多少!”
“屁!有多少收多少?!他蘭家哪裡吃得下這麼多貨!且不用理他!”張邦安面露譏誚之色,不相信地搖了搖頭。
楊連慶見他並不是很在意此事,便放心不少,躬身就要退下。
“等等!”張邦安忽然想起了什麼,叫住了正要轉身出門的楊連慶,“盯著南通巷那邊,有什麼動靜再報。”
吩咐完楊連慶,張邦安便房挑燈鏖戰去了,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但接下來兩天,事情遠遠出乎他的意料,蘭家如同蘭大亨所言,有多少收多少,依舊在市面上掃貨,大略又買下五百多張茶引。
市場上出現這麼強勁的買家,供不應求,茶引的價格也隨之漲至十五貫一張。
蘭家的異動,令張邦安終於坐不住了,他將梅記茶莊資歷最深的幾名店鋪掌櫃都召集起來,商議分析此事。
經過一番討論,再加上從蘭府裡打探回的訊息,他得出一個結論:面對張邦安不斷地騷擾,在蘭錦心的主導下,蘭記茶莊決定向梅記茶莊發起反擊。
手段是不惜血本收蓄茶引,搶奪梅記茶莊的茶葉供給,令梅家買不到茶,也就賣不了茶,這汴梁茶業龍頭老大的地位就要易位。
“員外!這...這個可能性不大吧?”有個老成的掌櫃提出了質疑,“這得需要多大的本錢?他蘭家有這實力嗎?”
張邦安哼了一聲,道:“據咱們的內線傳回來的訊息,蘭家為了籌措銀錢,他們開始典賣祖傳的古董珍玩了,這回他們也是拼上了老本了。”
眾人聽了,都倒吸一口冷氣,蘭家在京城茶葉界也是一方諸侯,沒想到現在為了抵禦張邦安的緊逼,竟然落得變賣家產的地步,真是令人唏噓不已啊。
那個掌櫃嘆了一句:“沒想到這蘭家小娘子行事如此剛烈!如此果決!”
“也難怪,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人呢?”
“在俺看來,不過是孤注一擲!如此行險,過於託大。”
“該不會蘭家尋到了大買家?才會著急收茶引以備供貨之需?”
......
眾說紛紜一番,最後的問題集中在:“咱們該怎麼辦?跟不跟?”
現在梅家主事的是張邦安,眾人的目光最後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張邦安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太師椅的扶手,沉吟半晌,道:“蘭家已經出招,咱們不接,這梅家的臉面往哪擱?再說了,要是咱們手裡沒有足夠的茶引,今年的貨源也是不足。於內於裡,咱們都得跟他們拼到底!”
他想定了,霍地站了起來,眼中森寒,厲聲道:“各大店鋪,留足必需的週轉銀錢,剩下的全部集中到我的手裡,用以搶購茶引!
諸位!梅蘭兩家之間,誰死誰亡,在此一決!還望諸位鼎力行事!
只要不惜代價將蘭家一舉擊垮,明年汴梁城裡就沒有蘭記茶鋪這塊招牌!到時候諸位手下管理的茶鋪數量將翻上一番!”
眾人見他言語如此決絕,誰又還敢說上什麼呢?只能唯唯稱喏,奉命行事。
張邦安想不到的是,此次茶引之戰蘭家背後還站著一個可怕的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