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風忙將她攙扶起來,道:“嫂嫂,你且放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這真兇我已知曉,就在咱們面前!”
他此言一出,猶如晴天霹靂,震得眾人張口嘴巴,說不出話來。片刻,又是面面相覷,竊竊私語,亂成一團。
誰都以為今日查兇一事在程風自證清白之後就要結束了,沒想到程風竟然聲稱知道真兇是誰,看來這戲是沒完沒了了。
宋江知道程風要指認自己了,可自持他手裡無憑無據,心裡倒是安了八分。
他自知此時不能露怯,所以故作鎮定,一本正經地問道:“究竟是何人?程兄弟速速道來!無論是誰,必定嚴懲不貸!”
程風猛然指著他,大喝道:“害死晁天王的人就是你!你這黑廝面黑心黑,還站在這裡惺惺作態!”
此言一出,大廳一陣死寂!人人呆若木雞,難以置信地看著程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瘋了!程風瘋了!
晁蓋雖是名譽上的一寨之主,但在梁山上影響力最大的人莫過於宋江,其地位之高,其名頭之大,無人能出其右。
程風竟然當著宋江的面,直截了當地說他是毒害晁蓋的真兇!一點臉面都不給,兩人完全沒有了迴旋餘地!看這狀況,今日必是一場你死我活、腥風血雨才能收場!
關鍵是,程風有實證嗎?能夠證明宋江是兇手嗎?還是隻是一時的意氣之爭?
就連朱武也覺得程風被憤怒的情緒衝昏了頭腦,有些操之過急、行事魯莽了,他走到程風身旁低聲道:“寨主,今日就到此為止吧,回頭再找機會算賬……”
程風一揚手,打斷了他的話,冷聲道:“今日!一切都在今日做個了斷!”
朱武見他神色堅決,又不知他究竟是如何打算,只好退了下去,不再言語。
宋江冷笑一聲,道:“程風,你這是打擊報復某嗎?不錯,剛才是冤枉了你,但某也賠禮道歉了,你還要怎得?還要咄咄逼人、寸步不讓,甚至汙衊到某的頭上來?
梁山有今日之盛況,殊為不易,如今晁天王剛剛故去,正是人心浮動之時,希望你顧全大局、冷靜下來,不要再像條瘋狗一樣胡咬亂咬了!”
吳用搖了搖扇子,悠悠地道:“說話要講究證據,剛才大家懷疑你,也是因為人參是你供獻的,並非完全的無憑無據。可你如今指認宋哥哥,完全就是捕風捉影啊!”
程風哈哈一笑,道:“宋江,你忘了昨晚你在寨牢裡是怎麼說的嗎?你都承認了是你害死晁天王的,不僅是這一次,就連曾頭市的那一支毒箭也是你派花榮射的!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宋江頓時惱羞成怒,戟指大罵:“你這廝無憑無據、含血噴人!照你這樣說,誰惹惱了你,你便可以隨意指認誰是兇手!這還有天理嗎?”
裴宣不緊不慢地緊跟著道:“昨夜宋寨主是去牢裡看你了,我也在一旁,寨主找你是調查人參有毒與否的情況,並未說其它的。紅口白牙,休要胡咧!”
“對啊!宋哥哥這邊好歹有個人證,你呢?可有隻言片語的實證?汙衊可是要負責任的!”吳用也有些著急了,氣定神閒的樣子已經全無。
宋江手下幫腔的聲音此起彼伏,有質問、有責罵,程風麾下的頭領不甘示弱,與之對罵不休,上下亂成一鍋粥,眼看著又要動起手來。
晁娘子看著眼前這副亂象,再想想晁蓋僵硬的屍身還躺在床上,心中大慟,嗚嗚哭了起來。
程風輕蔑地笑了笑,大吼一聲:“都靜一靜!”
剛剛還嘈雜一片的眾人都噤聲不語,上百雙眼睛都盯向了程風,瞧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知道他還要說些什麼震撼人心的話出來。
宋江覺得自己喉頭髮緊,全身開始冒汗,他仔細想了下,自己並沒有留下什麼破綻,可這程風總能夠幹出些出乎意料的事,屢建奇功又能屢屢脫險,其人實在深不可測,實在是放心不下……
只見程風將自己的袖子挽了起來,露出一個奇怪的鐲子,輕輕按弄了一下上面的機關。
“這是弄什麼鬼?”就在眾人生疑之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聽那鐲子竟然開始說話:
“不錯!你猜的都不錯!晁蓋最終還是死在我的手裡了!你聰明得超乎我的意料……”
這聲音異常熟悉,眾人有些發矇,突然反應過來,這不就是宋江的聲音嗎?真是見了鬼了!那鐲子怎麼能發出宋江的聲音?
昨夜宋江所說的話被完完整整地回播了一遍,就在所有人錯愕之際,程風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