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們不服!你這心狠手辣的奸賊!”阮家三兄弟一聲怒吼,就朝宋江撲了過去。
猶如大壩開啟了一個潰口,晁蓋手下頭領一個個爭前恐後地衝向宋江,緊接著是魯智深、史進等程風麾下頭領,再最後則是原屬宋江麾下,但交情尚淺,良知仍存的頭領。
還有一些頭領,曾受惠於宋江,比如武松,此時怔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
宋江的死忠如花榮、李逵、戴宗、呂方、郭盛、孔明、孔亮等人圍著他和吳用,拼死抵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拳腳。
總體來說,依舊站在宋江一方的人數還是偏少,畢竟他以恩義譽滿江湖,如今人設崩塌,以李俊為首的潯陽派和以孫立為首的登州一系人馬都是粉轉黑。
幸好晁娘子此前要求眾人都解了兵刃,不然此時便是血濺當場的局面。
“走!走為上計!”吳用此時鼻青臉腫,東坡巾歪歪斜斜,手中的寶貝鵝毛扇也不知去哪了,尖聲大叫。
宋江麾下頭領聞言,紛紛邊戰邊退,從後門衝了出去,隨即回到各部駐地,將兵馬聚攏在金沙灘上,再商議下一步的打算。
程風則派人四處大呼,“殺宋江!為天王報仇!”迅速將宋江是殺害晁蓋的兇手一事傳遍山上山下。
神仙打架,嘍囉們都有些發懵,各種各樣的流言頓時四起,宋江麾下的嘍囉甚至有人開始逃亡,畢竟他們一家老小還在山上,無心與自己的親友廝殺。
宋江和吳用見大勢已去,當夜帶領心腹頭領和約兩千名無家小牽掛的亡命徒潛逃,離開梁山流竄于山東河北地界的大小山頭之間。
這些頭領主要有:
這些人大都是宋江的嫡系中的嫡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些還是參與了謀害晁蓋的行動,他們自知留在梁山必定沒有好果子吃,所以死心塌地地跟著他倉皇出逃。
程風也無意將他們追殺到底,因為他深知,在這個綠林江湖,在這個群雄並起的時代,並不是把誰打敗了,把誰殺了,自己就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一個人能成功,是因為他站得比別人更高,看得比別人更遠,能讓最多的人站在自己身後,如果自己能做到這一點,誰也無法阻止自己成功,作為一個頂級大哥,自己的對手絕不是宋江或吳用等某個人,而是自己!
此外,離開梁山作戰容易招惹沿途官軍注意和圍剿,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為痛打落水狗而傷損壯丁實在是不值得。畢竟,此時在他心中最大的敵人是女真鐵騎,留給他招募青壯、練兵擴張的時間並不太多了……
一番折騰之後,清點人馬,跟著宋江走的二十多名頭領如下:
親弟弟宋清;徒弟孔明、孔亮;貼身護衛呂方、郭盛;心腹軍師吳用;好友雷橫、花榮及其妹夫秦明;秦明的徒弟黃信;收的小弟戴宗、李逵、燕順、王英、鄭天壽、楊雄、時遷、石秀、楊春、段景住、焦挺、鮑旭、裴宣、鄧飛、薛永、石勇、楊林。
還有兩名頭領令人意想不到,應留的反而走,應走的反而留,箇中選擇,令人唏噓不已。
頭一人是武松,離開梁山追隨宋江而去,他當面與程風、魯智深等人辭行,說的是當初他在柴進莊上,落魄至極,宋江對他關懷備至、送銀送衣。如今宋江失勢,他應雪中送炭、效死報恩。
程風見他忠肝義膽、光明磊落,不以為忤,反而送他盤纏,好生相送。只是在心中喟嘆,何為大義,何為愚忠,這武松一向拎不清。
另一人便是朱仝,他在上山前便是宋江同僚,與晁蓋也有交情,曾私放二人,對梁山兩位巨頭都有救命之恩。
本來他對逼迫自己上山一事就報以怨念。當年他因私放雷橫,被斷了二十脊杖,刺配滄州牢城。得到滄州知府的賞識以及其子小衙內的喜愛。
知府便讓他每日抱著小衙內上街玩耍。盂蘭盆節時,他帶小衙內去放生池邊看放河燈,遇到吳用、雷橫相邀上山入夥,被他婉拒。
吳用使了招毒計,令李逵將小衙內抱走砍死,令其走投無路,這才逼其一同上了梁山。
這些年過去了,他每當想起粉嫩可愛的小衙內慘死的模樣,心中就怨恨不已,見了吳用、雷橫、李逵始終都不理不睬、不冷不熱,在山寨頭領中顯得有幾分落寞。
宋江毒害晁蓋一事暴露之後,他心中對其殘存的一絲情誼更是蕩然無存,他雖沒參與追打,但當下就決定就此恩斷義絕。
而且他不比武松,只有宋江欠他的,他並不欠宋江的。所以,做出這個決斷對他來說並不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