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天真了!
現在只要想想自己之前那個念頭,裴熠就覺得自己真是命大,還沒有直截了當的表現出對陸縣君的好感。大概是母親每日裡求神拜佛有了效果,才讓自己沒這麼慘啊!
如今,看著似乎對陸縣君種種厲害的手段一無所知的兄長,裴熠有心想提醒他一句,可是在長遙背後那侍女的注視下,硬是沒敢說出口。
“長遙,你可真厲害……”
有些羨慕的看一眼長遙,裴垣不像自己的弟弟那般對長遙有著深深地忌憚心理,他雖則沒什麼大本事,但卻有著極為寬廣的心胸,像對長遙,他只覺得厲害,並不覺得她心機如何深沉。畢竟,若是易地而處,他還是希望自己能有長遙的本事為自己的母親報仇的。至於覺得她心狠手辣啥啥的……
他又不是長遙,怎麼會知道若是易地而處,自己會做出怎樣的選擇?裴垣倒是覺得長遙的性子挺好的。快意恩仇的緊!只他依舊十分好奇一件事,覷了一眼長遙的臉色,覺得她臉色還好,於是儘量擺出一出嚴肅的表情的開口。
“長遙,說到底,伯母還是要入土為安的,你若是不方便,我倒是可以幫忙……”
有些詫異的看一眼裴垣,長遙對這人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要知道,就她這種做法,天下間能接受的估計不多,大多數人都只會說她神志不清,甚至,還有可能會罵她不敬尊長,不敬鬼神。可裴垣不僅能做到視之為正常,反而還想要搭上一把手,由此可見,這人的心性絕對不會如外面流傳的那麼不堪。
想到這裡,長遙微微擺了擺手,笑道,“不必擔心這個,我已經按照母親意願,將她葬好了。”
見裴垣還是一臉茫然的樣子,長遙決定做回好人,直接告訴他,“就在今日,咱們在破虜亭的時候。”
今天?破虜亭?裴垣有些奇怪,可是今日他一時都與長遙在一起啊,也沒看見過……
等等!裴垣的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不會,不會是那個吧?待看見長遙點頭,裴垣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今日在破虜亭,長遙曾經走遠了些去撿柴火,他恍惚看見長遙似乎順風撒了一把什麼東西,他還以為是她小孩兒心性,隨手撒了一把土呢,現在看來,不會,不會就是伯母的骨灰吧?
“母親說過,她就想葬身於草原,最好是挑有風的日子,順著風一跑,頓時就能跑出去老遠,也能去遙遠的地方,看看不同的風景。既然生前諸多束縛不甘,她不想死後,亦是規規矩矩的葬在一處地方。”
看一眼似乎聽愣住了的裴垣,長遙沒有再多說什麼,即便再心胸開闊,這也還是個沒經歷過風霜,在父親羽翼庇佑下生活的孩子,與年級無關,只是每人的境遇不同罷了。
“好了,你們今日已經出來這麼長時間了,裴大人一定是等急了,不如回去看看吧。”
裴縣令可是個訊息靈通的,這會兒肯定早就知道她做下的事兒了,別的不說,以裴縣令對裴垣兩兄弟的關愛程度,這會兒怕是早就擔心的不得了了。
果然,話音剛落,就有丫環在門外稟報,說是裴縣令家來人接兩位公子回去了。
有些不捨的看一眼長遙,裴垣看都沒看一眼使眼色使得都快眼皮子抽筋了的裴熠,趁機道,“長遙,我明日再來尋你。之前說過要帶你看看這永安的風景,那破虜亭只是其中的個,咱們永安最小,可是好山好水的,可真不少!”
見裴垣這時候都不忘邀請自己,長遙自然是應了,不僅應了,而且還應得十分痛快。起身將兩兄弟送到門外,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這條街的盡頭,長遙都沒有起身回去。把個不經意間回頭看見這一幕的裴垣感動的夠嗆,坐在馬上還不斷的給長遙揮手,最後還是被身邊的侍衛拽了一把才險險坐好。身後看見的長遙忍不住微微一笑,這裴垣,倒是比裴縣令父子倆要有趣的多。本來,她要在邊城一帶開商行,必定要選個勢力不差的人合作,之前還在猶豫,不過現在,她已經有了想法了。這裴垣,不就是個極好的合作物件嗎?
看一眼身後盡忠職守的十九,尤其是在看見那雙眼睛深處隱藏著的些許血絲,長遙點了點頭,“這幾日辛苦你了。”
那些事情說起來是簡單的緊,但真正做起來可比紙上談兵難多了,尤其是還要在行動中保持極度的小心。若沒有刺殺探查情報專門出身的十九,只憑她現在手底下那些人,估計還真沒什麼好的辦法。
“不辛苦。”
直愣愣的說出這麼一句話,十九在陰暗中待得時間久了,已經不會像普通人那般小心翼